感受到江酌的触碰,何一一个错身,飞快地闪开了,他一点点地松开牙齿,艰难地舒展开身体,改侧躺为平躺,望着江酌,扯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首席,怎么还不睡?”
江酌伸手把台灯拍开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第一次见到江酌这么严肃,何一也渐渐地有些心虚了,他用力地吞咽一下唾沫,虽然仍旧是无所谓地笑着,但眼中还是染上了一点无措。
“胃还疼吗?”
江酌开口了。
“不疼。”何一强压下腹部的钝痛,立刻回答,“很晚了首席,快睡吧……”
“还疼不疼?”
江酌打断何一的话,又冷着脸重复了一遍。
何一一愣,唇边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不疼……”
他被子下面的双手紧握成拳,睡衣背部早已被冷汗浸湿,江酌听到了这个回答,面部仍旧没有任何的波澜,但却莫名的有种压迫感。
终于,何一在江酌的注视中败下阵来,他移开视线,上下牙碰了碰,“啧”了一声:“行吧,是有点疼……”
“既然疼,为什么不告诉我?”
“嘶……”何一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掌根悄悄地在腹部使劲摁了一下,摁得整个胃腹部都向下凹去,“我这不是怕麻烦你吗,本来就没有多疼……首席,你这么关心我,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江酌冷笑一声,直接趁何一不备,刷地掀开了被子,在看到何一捂在肚子上的手那一刻,江酌的脸色骤然阴了好几个度。
“何一,我希望你搞清楚,不告诉我实情,只是一味地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麻烦。”
江酌说着,突然伸出胳膊,把手伸到何一的睡袍里,摸了一把:“你的肚子非常凉,这完全不是洗完澡后的正常温度,比平时要低很多。”
“你仅存的精神力波动得很厉害,额头上全都是冷汗,显而易见,这不是有点疼,这么明显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有什么说谎的必要。”
何一张了张嘴,江酌的手摸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耳边“轰”一声巨响,大脑宕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表情是江酌从未见过的呆滞。
看到何一这幅少有的慌乱无措的样子,江酌抿了抿嘴,语气还是温和了下来,他认真道:“何一,虽然我们没有建立精神链接,也没有结合,但现在我就是你的向导,你哪里不舒服,哪里难受,都要告诉我,好吗?”
在江酌眼里,哨兵们都是表面强壮内心脆弱的小可爱,这么多年,他疏导过的哨兵数都数不过来,哨兵依赖向导是本能。何一这种身体难受却瞒着向导死活不肯说的,还是江酌第一次见。
但再一细想,何一原本是不需要向导的黑暗哨兵,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江酌的目光仿佛能够化成实质,烧得何一浑身滚烫,他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反手搭上了自己的眼睛,咬了咬牙,颤声笑着开口了。
“操,行吧……首席,我确实很疼,刚才疼得差点站都站不稳,疼得只想捏死那个把调味剂当成了营养液的向导。”
他说着,又移开自己的胳膊,露出一只眼睛来,江酌看到他眼底好像有点水光。
“……快给我揉揉吧。”
……
柔和的橘黄色台灯光在卧室内拓出一方温暖的天地。
江酌一只手勾着何一的肩,一只手在他的腹部缓慢地揉着。
塔里有规定,在做精神疏导时,哨兵向导不得有身体接触,因此除了何一,江酌没有跟任何人这么亲密无间过。
然而江酌意外的没有任何反感。
男性的身躯如矫健的豹子一般,优美而富有力量,何一肌肉结实,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肩膀很宽阔,江酌一只手甚至都没办法完全搂过来。鼻尖凑近的时候,还能嗅到何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