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呼冤枉,“是妹妹害羞我才叫她们出去,叫我说,咱们新婚夫妻,那四处避着才有鬼呢!”
“再说了,我这不是什么都不曾做呢?”王玚低笑,“不过就是想跟妹妹说两句话,不好叫人听见罢了。”
黛玉红着脸横了他一眼,嘟囔道:“外头冷,屋里头说罢。”
王玚朗笑出声,亲自扶着黛玉上了石阶,两人进内室商谈。
“倒是个好事要跟妹妹说,”王玚脱了靴子,在炕上盘腿坐了,又将桌上的果盘端到一侧,从怀里掏出个盖了官印的文书来,眉飞色舞道,“妹妹瞧这是什么?”
黛玉原以为他还是嬉笑,其实仍有些不好意思的,见他拿了个文书出来,不由好奇,忙接过来细看。
就听王玚得意道:“我今日才讨了来的,虽不是明发的圣旨圣谕,可也是盖了圣人私印的文书,到时候谁都不能说甚么!”
那文书上头字也不多,黛玉不过一扫便看完了,听王玚说着,不由心里大喜起来,连声道:“亏得有这个!亏得有这个了!”
却道那文书是何物?不是旁的,正是正和帝亲手所书的赦罪文书!
文书上正和帝赦免了三春的罪名,又道三人本是牵连之过,念在本为闺阁弱质,不予追究,勒令三人静思己过,日后不得行触犯法令之事。
怪道黛玉如此高兴!
本来王玚黛玉都以为少说要一二年正和帝才动手整治贾家,谁知出了贾敬这么一出——罪魁祸首都死了,等着过两年再来翻冷饭只怕不好追究,当初的证据也就不足为信了——故此正和帝隐示,王子腾、林如海两人只得便就动手。
王玚黛玉虽知道了,但也不能为了探春透这个消息出去——此等事,一不留神叫人有了防范,那王子腾林如海可就真成了诬告尊长,剥夺官职都是轻的,那等虎视眈眈的政敌,不趁着这个时机将两人狠压到底才怪!
故此只好瞒着,但黛玉心里总是不大过意得去,此事说到底是探春受了牵累。自己原答应了给她寻个好出路,不想临了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能作罢了。如今探春戴罪之身,哪一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娶她?
王玚觑着黛玉笑脸,自己便也高兴,又道:“还不完呢?妹妹再看,这又是什么?”
他又从袖袋里头掏了张文书出来。
“你倒是怪像个百宝囊了,”黛玉撑不住笑出来,嗔道,“左一张右一张的!”
王玚但笑不语,将手中的文书又递了过去。
黛玉虽说着,手上也不慢,接了过来一看,不由更是大喜——原来这竟是平昌给的一张任命书!
平昌给了三张空白的任命书,上头都是写好了、盖了印的,只等着添上人名便可生效——上头是任命文书上所书之人为开办女学佐助,给的是宫廷女官的名头。
探春等人若是有了这张文书,身份便大不一样了!原先还是罪人之女,一跃便成了宫廷女官!女官不说旁的,首要第一个便是德行无缺,既然宫中贵人首肯三人德行之上并无缺陷,却看谁还能拿这个做文章!
黛玉原先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见王玚拿着了这样的文书,心里不能不说是高兴至极——做一两年,出来了实绩,探春名声愈发扬出去了,届时请正和帝赐个虚职,若是探春仍想嫁人便不愁没有好人家来提亲——更能比如今挑拣的多些——若是探春灰了心不想嫁人,日后若是大事真能成了,有了实职,探春自立门户也不是不成。
黛玉仔细将文书收好了,抿唇笑道:“这回好了,几位姊妹出路都有了。我也可安心,不然总觉着这心头里怪怪的。”
王玚一笑,伸手示意道:“正好叫她们也收拾收拾东西。今日妹妹不是要遣人过去送衣物?索性自己过去罢了——如今虽还不能撤了看守,可有了这赦罪文书,她们便是无罪之人,也好松快些。”
“正是这话了。”黛玉点点头,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