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玚的力气站起身来,“那我收拾些好的送去,毕竟都是旧东西看着不像话。”
王玚答应一声,从外头叫了白劳进来,叫黛玉看着收拾东西,又道:“我往前头叫他们备车马,再去同父亲禀一声——等妹妹这里好了,遣人叫我一声,咱们回了太太便过去就是。”
黛玉无话,王玚便先往外头王子腾书房过去——这几日王子腾日日叫他过去,耳提面命,生怕王玚头一回独当一面,又是离家远去,出了什么差错。
却说原先的荣府内,探春三人虽不曾进了女监,可到底是罪人之女,自然住不得原先的房子。
牛传铖奉命看管这些女眷的,他虽是暗自叫人使了些手段在贾母王夫人身上,可探春等人他是不屑与之为难的,又有后来王玚特意请托,便叫人收拾了下人住的三间小裙房,令探春等三人各自住了,又吩咐下头不许为难,一日两餐照时。
虽比不得早先,可到底也干净,不似大理寺的牢狱里头脏污不堪,蛇鼠横行。探春三人大松一口气,倒也安生住下了。
过几个月,外头判决下来了,贾家众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好些的也成了庶人,叫京兆府赶着去了城北一片居住。牛传铖又忙于公务——眼瞧着过年,又经历了这样多的是非,京中各处防务都要加强。
大理寺的女使见无人来管束,又知道探春等人家中再无起复之机,胆子便慢慢大起来,就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吃食衣物总是克扣不说,连冬日里屋子中用的烧炭等物也隔几日才想着添一回。
过后见无人来问询,就是有一个王家大奶奶时常来松些东西,也不见人过来,更不能与探春等三人相见,她们胆子更是大了不少,黛玉送来的东西十成里头能用到探春几个身上一成就算不错。
日子久了懒惰更是索性将三人赶到一间小屋子里住着,原先看守的分成三拨儿,轮着来上值——是打量着探春等三人是养在闺阁里的女儿,逃脱不得。
黛玉来时几乎不敢相信这是贾家,如今已是满目萧瑟荒凉之景,阶上杂草丛生,又因是冬日,已经枯黄衰败,落叶堆的一地,脚踩下去几乎要陷进去一半子。
王玚先从马车上往下张望四周,见状也是叹息。
又听白劳过来请黛玉进内,便道:“拆了这个换轿子来,直接从东边夹道上抬进去就是了。”
他柔声对黛玉道:“到底是姑娘家,只怕这时候狼狈,我过去了她们羞于见人,不如妹妹自己进去罢?我去与那边守备说一声就是了。”
黛玉点了点头,勉强笑道:“哥哥说的是了。”
王玚率先跳下了车,吩咐白劳等人看好了黛玉,自己才过去一边。
那里白劳换了轿子来,请黛玉上了轿,王玚看着黛玉的轿子摇摇晃晃地走远了,才招手叫过梧桐等人,吩咐他们去外头备些酒菜,并碎银铜钱,拿去请这里的守备吃酒。
梧桐等人忙答应了出去。
王玚自己便在贾府内随意闲逛。
一众婆子将黛玉抬至门前,才从轿上下来,就听见里头有人怒冲冲地喊道:“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么!过来这里寻死!”
说着便从边上一间屋子里头一壁系着衣裳带子一壁出来,口内不干不净地浑骂。
黛玉皱眉,白劳会意,微微退后一步略一挥手。
几个婆子早等着这一手势,上去猛地给了几下,喝骂道:“睁大了你的狗眼瞧瞧!这是我们奶奶,辅国柔嘉郡主!”
这话吓得赶出来的几个女使脸色都有些变了——能从大理寺平安待着的,都是些会看眼色的人精子——忙赔笑上来赔罪,又道:“郡主娘娘怎么来了?这里头可是些罪女,没的脏了您的脚。”
黛玉耷拉着眼皮也不看她,淡淡道:“什么罪女?圣人还不曾下旨降罪,刑部大理寺也不曾会审,倒是你们先给定了罪名——把房门打开,叫我去瞧瞧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