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流帛一个毁亲不嫁,欺诈钱财!
流帛脑袋里轰地一响,厉声问道:“你难道没跟他说,家里都已经退了亲事,聘礼也返还了吗!”
大安律法中并无贞女守节一说,时俗近年来虽愈来愈崇尚贞洁烈妇,但也是要让寡妇守节,并不苛刻到未婚夫妻也要守节。但律法中规定了,如有此事,若是婚书已定聘礼已下,便要返还聘礼,到官府销毁文书底档方才算完。否则便是要按婚期成亲,若是未曾成亲,便要欺诈钱财论罪了,便是传出去毁亲不嫁也不是什么好名声,小门小户也还罢了,高门之中,谁不爱惜羽毛?断不肯接受这样的媳妇的,流帛还指着嫁入高门,听了这话,如何不急!
杨姨娘哽咽道:“我也说了,但、但他拿了婚书出来,说是并未销毁。又说虽然返还了原先的聘礼,但后来赵家又送了东西来,那、那也算是聘礼。”
流帛暴怒,忍不住破口大骂:“放他娘的屁!”
她气喘吁吁坐了好一会子才平复下来。
杨姨娘带着眼泪小心翼翼凑上前来问道:“帛儿,你有什么主意?可万万不能叫他闹开了。”
流帛这时候恢复了理智,冷静道:“他是在胡扯!先不说赵家后来送的礼物都是赔礼的,并不能算是聘礼,便是婚书,我看也是假的!”
杨姨娘吓了一跳,讷讷道:“不能罢?伪造婚书可是要进牢的。”
“怎么不能?谁知道这样的人有多大的胆子!婚书一定是要家里能做得了主的人去才成,虽然太太不肯跟我说这个,但我模糊也听说了,老爷是去销了的,这个老爷断不能出差错。赵家是那边大老爷手底下的,断不敢得罪上司家里,前程不想要了不成?所以这个人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眼前一亮,紧紧攥住杨姨娘的手,急声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我竟忘了这个!”
杨姨娘喏喏道:“是你舅舅带进来的,他如今不是就在门上当差么?说是一早便见这个人来回晃悠,起了疑心,叫过来一问,原来是这个缘故,你舅舅说,那人原本是想拦老爷的车驾的,只是不知道时辰这才来晚了。你舅舅一听,当时就急了,想着事情若是闹到老爷、太太那里,你可如何是好?太太又不待见咱们,一定借口这样,随便打发个人就叫你嫁了,或者竟就叫你去守寡也说不得。所以便好说歹说劝住了,只说给他些银子便罢,又悄悄领进来,谁知竟管我要五百两!”
流帛这下却不急了,冷笑道:“我说是谁做出来的事情!原来是赵旺兴那个狗东西!这事便是原先还叫我信一两分,听了是他,我是一分也不信的了!”
她扬声吩咐茉莉,“只管看好了门,若是赵旺兴下回再带着那个狗杂种过来,你就堵住了,甭叫他们进来!告诉他,我行的正坐得直,不怕他阴谋诡计这一套!若是他不服,只管告诉老爷太太去,看看到时是什么下场!可清楚说明白了,若是老爷知道他们捣鬼,非送到衙门先打一顿扒了皮,再送到八千里外蛮荒地方流一辈子!”
茉莉脆声答应了出去。
慌得杨姨娘拉着她的手道:“你、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非要毁了自己这一辈子不成!”
流帛道:“赵旺兴说的话你也信!放心罢,此事必定是假的,不知他们从哪里找了一个人来,糊弄你,管你要钱使呢!”
杨姨娘犹豫道:“当真?”
流帛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你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老爷?老爷亲自去销毁的婚书,哪里有冒出一个来!他们不知从哪里造的假的,蒙你这个傻子!”
杨姨娘闻听此言,方才放下心来,口中又念佛不止。
流帛说得口渴,扬脖儿喝尽了一盏茶,眼睛滴溜溜一转,便拉着杨姨娘温声道:“姨娘,我有句知心话,要跟你说。”
说着便令小桃儿出去,屋内只留下她们两人。
杨姨娘受宠若惊道:“帛儿,你说,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