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认得这丫头,她是沈璧君房里的大丫头点翠, 此时她瞪大着眼睛倒在地上, 整个人都没有了呼吸,血从她的七窍里流出来,分明是毒发而亡的。
这种毒他曾经见过, 只有不停地跑动才能让毒素挥发, 一旦停下来, 用不上几息的功夫, 就会迅速带走一个人的性命,他早该发现的。
他伸手替人阖上双眼,这才将手中的信拆开, 信上的内容并不长,说是一封信, 更准确来说是一封邀请函, 邀请他们……所有人去做客。
“有落款吗?”
连城璧眼风往下一扫,只见到三个银钩铁画的字:“天公子。”
“天公子?这位天公子我有些耳闻, 传闻他星相问卜、医药武功,无所不能, 故而称天公子,只可惜江湖上无人见过他,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天公子抓了沈璧君?做什么?
萧十一郎却是心都碎了, 他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即便他与魔鬼做了交易,却仍然没有……他的拳头握得死紧, 却到底没有说一个字。
但他这副样子,谁都看得出他要去赴宴的决心。
“我走不开。”开口的是谭昭,“我还要守剑,陆小凤,接着!”
陆大爷下意识地一接,发现是一个阵盘:“给我这个做什么?”
“连兄替我守剑一遭,我走不开,你帮我个忙呗,反正你好奇心比猫还大,我相信你。”
陆小凤摸着阵盘,心情倒是忽然好了些:“你倒是有长进,也罢,我就替你跑上这一趟!”
天公子的约,是发给在场所有人的,但决定赴约的,只有连城璧、萧十一郎和陆小凤。三人很快离开,留谭昭和花满楼收拾残局。
花了足足两个时辰的功夫,积翠楼才被清理干净,不过折损的桌椅硬件设施,就没法子了,只能赔钱了。谭昭摸了摸扁扁的小荷包,真是人间不值得啊。
“这样一算,我简直亏大发了。”
花满楼就笑了:“你不是一向喜欢做亏本生意?”
“哪有的事!”谭昭完全是否认的。
“那当年你……”
“……好汉不提当年勇,谢谢。”
“说实话,我觉得陆小凤现在应该很开心。”花满楼轻轻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夜风里所有的柔意。
谭昭一懵:“唔?”
“当年,你孤注一掷想与玉罗刹分个高下,我与他到的太晚,他那人看着嬉皮笑脸,但很多东西都记在心里,你能开口请他帮忙,他自然是开心的。”
怎么说呢,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恍然回顾,却都在眼前,他那时候尚且不太懂江湖的生存法则,却固执地想搞事情,后来搞得小命去了半条,才开始认识到“真实”二字的存在。
他一路以来,走得也算是轰轰烈烈,但对他影响最大的,还是最初的那一帮朋友,是花满楼和陆小凤教会了他朋友的可贵,也明白了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
“你当年同我说过的,我都记在心里的。”
花满楼就笑了,黎明就在远处的天边,天光透过地平线刺破了黑夜,积翠楼的血腥味也开始挥散,直到天光照耀整座济南城,都再没人上过积翠楼。
这一日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恐怕今日济南城的八卦又要聊爆了。
“今天是第四天了,还有三天。”
谭昭点了点头。
杨开泰和徐青藤几乎是前后脚来的,两人显然听到了不少消息,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焦急,见到两人便问:“连兄呢?我听到坊间传闻,说是萧十一郎提着割鹿刀来盗剑,可是真的?”
“是真的。”谭昭长话短说,稍微叙述了一下。
杨开泰只觉得这滩水太深了,徐青藤也是唏嘘不已。
方是此时,积翠楼又迎来了一位客人,还是一位娇客,杨开泰一见到风四娘,立刻就迎了上去,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