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尤其深秋是吃桂花酒酿的季节。
陆白开开心心捧着热腾腾的酒酿就要回酒店——这天的戏一直拍到深夜,曲雪郁回到酒店去洗澡,陆白便留了字条偷偷溜出来给对方买夜宵。
刚要回酒店,却在某个拐角被什么人拦住了。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面容隐没在夜色下的阴影里,看不清。
陆白动作一滞,面上便浮了警惕——这里还算热闹,如果对方真的不怀好意,他不会束手无策。
男人却并不动作,只是深深看着少年,半晌,才开了口,声音是破碎的沙哑,有些刺耳。
“对不起。谢谢你。”说罢便转身大步离去,身影融进黑暗的巷道里。
陆白:“???”认错人了?
虽然奇怪,陆白却并未放在心上,看那人走了便回了酒店,刚进大堂,便被曲雪郁堵了个正着。
曲雪郁穿了最简单的白T黑裤,披了件外套、头顶压了鸭舌帽便来到大堂等陆白。这是陆家的酒店,陆白提前交代过,酒店提前清了周围的狗仔,这时是深夜,大堂里也没什么客人,曲雪郁便如此随意地出了门。
“酒酿。”陆白献宝似的把手里的东西捧到对方面前:“你不是在春明长大吗?鲸海的桂花酒酿很好喝的。”
曲雪郁轻笑一声,弯着的眼眸里带了真实的温度,他揉揉少年的发,道:“好。”
其实说在春明长大是不准的,他父母离婚前他也在鲸海短暂待过几年,只是那实在太过久远,更何况哪怕在婚姻关系里,他父母也几乎是仇人状态,各自将他当做流着“对方”血脉的耻辱,不太可能“合家欢”地带他一起吃这种食物。
再后来,他父母离婚后又几乎立刻各自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便彻底成了多余的那一个,他的爷爷不忍他受气,便带了他到春明生活,直到他能照顾自己,爷爷才回鲸海的本家。
所以他对鲸海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感情,因为看望爷爷或者要拍戏回来,也是急匆匆的,实在没什么机会去仔细品尝这里的食物。而北方少有桂花酒酿,他也确实很少吃。他对鲸海没什么特别的执念,更遑论这里的食物。
“鲸海真是座可爱的城市。桂花酒酿闻起来也很好吃。”他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伸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眼神温柔得恍若刻骨铭心地深爱着这座城市——他想,这座城市确实如此温暖可爱,因为,这里有他的少年。这座城市是少年的家乡,他便也忍不住喜欢。
陆白闻言笑意更甚,便空出一只手拉了少年的腕往电梯处走去,心里暗自打算要拿鲸海所有好吃的小吃投喂青年一遍,然后开开心心记录下青年吃掉这些美食时生动的眉眼。
进了电梯,刚要关上,却有一只漂亮纤细的手伸进来:“抱歉。”是个女声。陆白连忙又按了开门键。
女人穿着得体优雅,化着淡妆,有双凌厉的眉眼,她手里拎着食物,笑着看向陆白:“多谢。”
陆白看着女人的眼睛一愣,还是道:“不客气。”却不知为何,像是本能一般牵住了曲雪郁的手。
和陆白打过招呼,女人这才注意到曲雪郁,她看到曲雪郁帽檐下的脸时瞳孔一缩,面上瞬间冷淡下来。
曲雪郁看向女人,面上露出个礼貌又疏离的笑,笑却未达眼底:“母亲。”他道。
陆白睁大了眼睛,便将青年的手牵得更紧些。
女人听到这称呼面上更冷了些,她似乎还有些尴尬,便将手里的食物换到另一只手中,道:“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曲雪郁悄悄回握住少年的手,看着女人挑了眉:“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女人闻言面上似乎柔和了瞬间:“雅雅赶了一天通告累了,想吃路边的小吃,我就去外面找了找。”
曲雪郁摩挲着少年的手,面上并无异色:“嗯。”
‘雅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