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路招肩头,“此话非兄弟我不说。”
“如何?”
“冀州劲弩为何天下闻名?弩机机巧之处不须再提,但凡中箭之人,无论中箭何处,十有难活命。”朱灵嘴角下撇,不掩饰厌恶与忌惮。
“这是为何?难道箭镞涂毒?”路招最喜欢听这种奇闻异说,来了兴致伤口也不痛了,拉着朱灵坐到营帐外的木桩上。
朱灵道,“并非涂毒,也相差无几。”
“箭镞上弦之前做的手脚。”他啧一声描述道,“弩兵箭囊之内,放有马粪,箭镞插于马粪中。”
路招听他说得仿佛鼻畔已经闻到了味道,捂着鼻子,“马粪之臭如何能忍,箭囊需随身携带,非人哉?”
“还有他法。”朱灵眯起眼,“上弦之前,箭镞倒插入土,即取即用。”
“如此方法,箭疮必反复崩裂,中箭者苦不堪言,少有幸存者。”他拍拍路招肩膀,“宁可中刀,当避箭矢。”
“将军!”朱灵正要回营,被人急急叫住。
“速召持盾卒,明公巡营时遇袭!”
……
首战失利,曹操带着众人去探视伤兵,出营时见营中军医井然有序忙碌,转头望向荀忻,“若非元衡倡议大兴医馆,今日殒命者倍矣。”
荀忻拱手,低头不语。
“弩箭压制骑兵,以步克骑,此前公孙瓒必败于此。”曹操边说边往前走。
“初战之时未及防备,袁军此计,可一不可再。”荀公达应道。埋伏弩兵这种把戏只能玩一次,有所防备后不派骑兵冲阵便罢。
“敌众我寡,还当分其兵势,出奇制胜。”
“公达所言然也。”曹操点头,边走边和荀攸商议如何安排“奇兵”。
“君善骑射?”
荀忻停下脚步,疑惑望向贾诩,他今天没主动找贾诩说话,贾文和怎么反而凑过来了。
“何以见得?”从哪看出来他会劳什子骑射?
荀忻顺着贾文和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胸襟处,红绳系着一枚玉韘,也就是射箭时所戴的玉扳指。
可能是刚才探视伤卒时俯身,玉韘才从衣襟内坠出来。
随身带着玉韘,被误会成喜欢射箭倒也不奇怪。
“此物谁所赠?”贾诩似乎有些出神,仿佛越过玉韘看到了什么。
等等,荀忻略一挑眉,“贾公如何知非我所有?”
“诩知颍川风俗,未闻有佩韘之风。”贾文和垂眸,依旧是老神在在模样。让人仿若雾里看花,看不真切此人。
“凉州有佩韘风俗?”荀忻回过味来,他老师顾伯梁好像的确是凉州人士。
“并州亦有。”贾诩望一眼路过的张辽,随口道。
把玉扳指塞回衣襟内,荀忻笑了笑,转身堵在贾诩面前,直截了当问,“贾公何意?”
无意间余光一扫远处,荀忻唇角的笑意戛然而止,一眼辨不出距离,不知何时,北边拔地而起一座土山,恰恰处在守营士卒的视觉盲点。
土山上乌压压一片人影,他这辈子超过50的视力可见强弩蹶张,此刻箭在弦上。
“跑!”荀忻顾不得多说,转身便跑,前方众人里只有老曹一身武袍,头戴白帢,显眼得像活靶子。
他能望到土山上的弩手,弩手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必然看得到他们。
一旁有几重鹿角,是这里唯一能躲避的屏障。
眨眼的工夫,耳边仿佛能听到箭矢划穿空气的破空之声。
荀忻脚下一绊,只来得及推一把老曹,顺着惯性抱住荀攸,三人一同翻倒在地。
第一轮箭雨落下,队尾的士卒有半数倒地哀嚎。
其余箭矢可能是超过射箭范围,大多散乱地朝着曹操而来,跟在后头的将校文吏反而幸免于难。
“诸君无碍?”曹操拔掉钉住他袍袖的那支弩箭,在亲随保护下转移到鹿角旁,后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