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忽明忽暗。
花晓方才钻到九微怀中,便察觉到九微身躯一顿,似是排斥。
随后他一手微用力,便已将她隔开。
花晓凝眉,这倒是这段日子他第一次回绝她的接近,转过头去,方才看到对面仍坐了二人。
女子一袭粉衣,生的小家碧玉,娇俏玲珑,倒是机灵可人。
而男子……
花晓双眸微亮,这男子生的俊美的紧,一袭白衣贵气万分,脸庞如精雕细琢般,黑眸幽深,面无表情,如天山上的雪,冷的冻人。
李轻漓和丰阅。
虽然肢体仍旧冰冷,花晓却还是慢条斯理从九微怀中出来,若有所思望他一眼。
这般着急与她隔开距离,莫不是怕被李姑娘看见?
九微未曾理会她的注视,只看向丰阅:“丰施主?”
丰阅手中仍旧拿着茶杯,看也没看刚从九微怀里出来的红色人影,只将茶杯放下:“无事。”声音冷冽。
茶杯上几条裂缝,茶水却一滴未漏。
九微目光飞快从茶杯上一扫而过,转而看向李轻漓:“李姑娘,你方才想说什么?”
李轻漓还未从花晓纠缠九微的震惊中反应过来,闻言直直看着花晓:“妖,妖女?”
花晓斜睨她一眼,轻哼道:“好没礼貌的小姑娘!”
李轻漓被她一瞪,神情一恼,却又似被她脸上溃烂的黑疤吓到,容色苍白,好一会儿才看着九微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说,下月二十五,我和丰阅便要定亲了,是不是,丰阅?”她扭头看向丰阅。
丰阅却像是出神,薄唇紧抿,余光隐隐望见红衣女子□□的玉足,以及脚踝上系着的铃铛。
早就知道,灵纨宫花晓是个不知廉耻、诡计多端的妖女,利用失忆的他,而今竟连和尚都不放过。可为何……
“丰阅?丰阅?”李轻漓碰了碰他的手臂。
丰阅猛地回神,迎上身边女子关切的眸:“是,要定亲了。”他应道。
李轻漓笑了笑,却又想到什么,看向九微:“你会来吧,九微?”
九微垂眸,声音幽静:“若是有缘,我自会去的。”
李轻漓望着他,他说话总是这般幽深。
二人最终再未待太久,便起身离开,九微前去送客。
只是离开时,丰阅似朝着花晓这边望了一眼,极快而隐晦。
花晓依旧懒懒坐在原处,许久垂眸一笑。
在那二人离开的瞬间,丰阅方才碰过的茶杯“啪”的一声裂成碎片,茶水汩汩流出。
……
夜已深。
花晓缓步走出客栈,身上红纱随夜风而动,隐约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如今天色渐寒,可她骨子里的冰,却盖过了天气的冷。
风将铃铛声响传到前方昏暗的角落。
花晓看着站在角落里的背影,一袭白衣,身姿卓绝,腰封越发衬的他腰身瘦削。
轻笑一声,她已上前:“丰公子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那背影一动未动,声音却冷若冰霜:“我何曾叫你出来?”
“丰公子今日离开时,对我一眼留情,”花晓走到他身侧,“夜深天寒,丰公子有事不妨直说。”
丰阅蹙眉,转眸望了她一眼,只望见她娇艳的侧颜,及……若隐若现的肩头。
脑中蓦地浮现二人的声音——
“你不知羞耻,竟穿的这般伤风败俗!”
“大剑圣,我可是妖女诶!”
那是他失忆时的记忆。
丰阅猛地回神,定了定心思,冷声道:“今日之事,希望以后再不发生。”
“何事?”花晓挑眉。
“你对轻漓说的那话。”
花晓恍然大悟:“丰公子元是兴师问罪来了,”她低笑一声,“若是以往,我定咽不下这口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