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风过境的怪声儿叫屋外的两个大男人凑的更紧了些,港湾的老宅子多,诸如此类房中来客的封建迷信更不算少。阿四自小刀尖舔血走街串巷啥也不怕,就怕那穿红衣服的女人和夜里猫叫狗吠的异样响动。
“不是说百年老宅才容易招鬼吗?这地方已经百年了?”赵泽霖冷汗都下来了,恐惧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他本来没那么胆颤,但阿四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都瑟瑟发抖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赵医生直后悔没随身携带手术刀,在心里一个劲‘阿弥陀佛’。
他这辈子救死扶伤虽然收的钱多了点但也算是辛苦钱,鬼可千万不要来找他敲门。
“哪有百年,这别苑是五爷新收不到三年的楼盘,这栋还专门找人看过的,是楼王的位置,风水特好,听说住进来都能转运,从前仕途不顺的都青云直上了,从前兜里没钱的都大赚特赚了,从前抱不上孩子的一生就是龙凤胎啊!”阿四越说越激动,赵泽霖眼皮直跳,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让自己也买一套了,“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当年太年轻,不知轻重做错点事,被罚过来卖了一阵房子。”阿四讪讪一笑,往事不堪回首,当卖房小哥还得背词。
又是一阵阴簌簌的抽泣和呻.吟,阿四把他阿妈给他求的护身符都攥手里了,但没用,这‘鬼’好像不知消停似的,都快哭半个点儿了。
听习惯的赵泽霖掏掏耳朵,“我怎么听着……不像女鬼呀?像个男鬼——”
“男鬼?”
赵泽霖越听这调越觉得耳根子发麻,不对劲啊,谁家男鬼能哭的跟猫发春了似的?
他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着卧室的门奔了过去。
到了门前,赵医生的脸腾一下子红的像是洋柿子,平时握手术刀都不抖的爪子好似筛糠,“这、这——”这应该不是他耳朵有问题吧?这怎么好像,这声音是从里面出来的?
“怎么了?”阿四也跟了过来,顿时,那如泣如诉的鬼调终于是找到了出处,凑近了,听的更真切,“靠北啊——”
不好意思继续听墙角的两个大男人再次回到沙发前,各坐一端,低着头像是挨训似的,努力屏蔽那乱七八糟阴森可怖的声音。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气氛尴尬,阿四没话找话,“这房子还行吧,就是隔音有点差,当初承包建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
“这房子真这么神奇吗?”宋庭玉住进来便摆脱了这么多年老处男的身份,那似乎做官青云直上赚钱发大财一生龙凤胎,也不是不可能啊。
赵泽霖摸摸下巴,“还有房吗?给我也来一套。”他不图别的,就让他医院生意兴隆就成!
“赵医生,你还有心思看房子啊?”阿四佩服赵泽霖对环境的适应程度,真是人才。
“不然嘞?要我进去把他们分开吗?事已至此,看开些吧,你家五爷,就是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我就说,感觉他俩那氛围跟拍拖的似的,谁家的好兄弟公主抱还睡一张床啊?”赵泽霖狠狠一拍大腿,为自己敏锐的直觉竖起大拇指。
阿四:“啊?”
“你没看出来他俩之间的氛围根本不对劲吗?”赵泽霖反问。
“是不对劲。”阿四点头。
“看吧。”赵医生哼笑,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可五爷和温少,都要结婚了呀。”睡一个被窝还像兄弟似的相处,才更不对劲吧?
消息滞后的赵医生石化了。
结婚?谁结婚?什么结婚?怎么没有人通知他?
“你不知道吗?赵医生?”
无形的利刃戳在了赵泽霖身上,他僵着脖子摇摇头,“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应该不会吧,但大小姐的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你没收到吗?”
又是一把戳心窝子的刀,给赵泽霖的心窝捅成了蜂窝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