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权势如平地高楼,陡然而起,更似空中楼阁,虚幻不实。
秦家与洛家到底不同,秦父饱读诗书多年,素来刚正,后得先帝赏识,因此一路青云。
秦宛与长乐相识于早年,两年性子不同,秦宛沉闷而内敛,心思不露于面上,长乐则恰恰相反,喜怒露于外,憨态可掬。
攻入洛阳城后,秦家的局势就变了,秦父整日愁眉苦脸,因苏氏窃国而恼怒,又因自己是一文臣而无用,放眼看去,兵强者信阳殿下,都开始认苏氏为帝,他震怒而暗骂。
骂太子无能,恨信阳殿下无畏,骂过后,又是一阵无奈。
这样的话,秦宛听得太多了,听过就不在意,只是长乐来寻她的时候,同她从后门一道出去,避开父亲。
长乐惯来话多,每次见面,都会说个不停,秦宛听听就好,若再说上几句,只怕她的话就会更加多了。
苏长澜得女,请帖送至门人处,秦父气得直接撕碎了,骂了窃国小贼,秦宛趴在柱子后不敢答言,回去的时候,就见长乐小跑着过来。
她一把拉着长乐出门,“我们今日去外面吃饭,可好?”
“自然是好的。”长乐何乐而不为,抓住心上人的手臂就一顿猛跑。她体力好,秦宛却是不成,跑出府就没有力气了,她急促喘息着。
长乐晓得她体弱,矮下半个身子:“秦宛,我背你。”
秦宛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息,眸色动容,染了几分夏日里的暖意,她弯眉一笑,爬上她的脊背:“长乐,你以后会对别人也这么好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长乐不屑,背着她走过一阵,等秦府远了才停下来,摸摸自己的肩膀,神秘一笑:“你同我说,你爹是不是又骂苏家了?”
秦宛不言,低眸看着地上的灰尘,父亲不平非是第一日了,长乐知晓也是常事,但眼前的局面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自从长乐知晓父亲的心思后,每次过来都是偷偷摸摸的,她不知长乐还能坚持到何时,局势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与长乐的事只会愈发艰难。
街上人来人往,不好久待,长乐不是计较的人,牵着她的手,悠悠地往前走。
长乐的手心很热,牵着秦宛的手,触感生温,她晃了晃:“阿宛,你说我们私奔好不好?”
“私奔?”秦宛失笑,被她这个想法惊到了,唇角弯了弯,“你不怕被陛下打断腿?”
长乐摸摸自己的腿,嘻嘻一笑:“断了,你养我吗?”
“我才不想养你,秦家没钱,我阿兄娶妻都是借的银子,我嫁人,你不该给我聘礼吗?”秦宛扬首,笑得开心,少女心思坦荡,也不去顾忌行人。
长乐哼过一声,掐着她的手背道:“秦宛,我同你说,不行,就真的私奔去,洛姐姐手说她给我银子,替我沿路安排下去,不会出事。”
洛卿胆子大,又善筹谋,安排下去,定不会出事。她自信,不会被发现,且如今战乱年代,出了洛阳城,大周的人就找不到她们。
有何难呢,就怕秦宛意志不坚定,走到半路要回来,到时,她的腿真的会被打断了。
秦宛心事重重,不如长乐想的开朗,一步一步挪着步子,低沉道:“长乐,我同你走了,陛下会牵连我父亲还有阿兄。”
长乐不明白,急躁道:“为何会牵连,你先走,找一处等我,到时我再走,旁人就不会想到一起了。”
“可是外面很乱,你我出去后,你就是一普通人,你从未吃过苦,出去就会后悔的。”秦宛淡笑,长乐娇生惯养,又是陛下心尖上的宠,别说吃苦,旁人就连重话都没说过,出去就会是东躲西藏的时日,她哪里会受得住。
她紧握着长乐的手,劝说道:“长乐,再过些时日,等我父亲认命了,奉陛下为主,到时我们再努力,现在你我都还小,不急的。”
“我就怕秦大人把你许给旁人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