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微肩处的花到晚间,都是完好无整的,除了有点枯萎外,花瓣一瓣都不少,她时不时地看一眼,格外在意。
晚间吃的鸡汤面,她吃得舒服,眼睛眯着,乳娘喂一口,她吃一口,吃完后,就拽着乳娘的手往外间去。
她还要去采花,乳娘摘了一朵给她,抓在手心里,跌跌撞撞跑回屋里后,放在榻上,拍拍手去找穆凉。
穆凉陪着老夫人用晚饭,又说了会儿话,暮色四合时才回来,进屋就见到在地上打转的孩子,她会心一笑:“慕微。”
一声唤,就见孩子拍着小手跑了过去,牵着她的手去看摘来的话,指指她的肩膀,要绣花。
“好,我们明日再绣,今夜皇帝陛下是不会过来了,我们听会儿书就睡觉,可好?”穆凉扶着她坐好,命人去取了书册来,慢慢念给她听。
穆凉教孩子的办法都是一样的,至微不爱听,听不到几句就没心思了,姿势都坐不好,唯独慕微,静静地从头听到尾。
她念一句,就看一眼孩子。慕微若是不耐,她就不再读了,通篇读下来,也没有不耐的神色,念完后,她拽着穆凉的手,在她肩膀处点了点,脑子里惦记的还是花。
穆凉无奈,让人取了她的小衣,挑了一件素净的,肩处无花纹,以丝线绣了朵粉花,虽说不如真花艳丽,孩子也看不出真假来。
绣好后,慕微睁着眼睛看了半晌,觉得新奇,以手摸了几下,笑道眼睛成了一条缝隙,拽着穆凉的手,点点穆凉的肩膀:“花、花。”
“我们给阿娘衣裳上绣花,可好?”穆凉被她缠得没有办法,让人去找了林然的旧衣来,复又简单绣了竹叶。
闹过一通后,穆凉就要哄她睡觉了,梳洗后,脱了外裳,放进被子里,两人一道躺下。慕微贴着她躺下,小手抓着她的袖口,眼睛睁得很大。
穆凉不和她说话,轻轻地拍了几下,装作闭上眼睛。
果然,一刻钟后,就睡着了。穆凉这才起身,看着漆黑的夜色,猜测皇帝今日不会过来了,让人去见府门、院门都锁好,嘱咐府卫多加小心些。
她自去洗漱后,才熄灯躺下。
一夜好眠后,醒来得就很早,身旁的孩子也没有醒,小手塞在嘴里,轻轻啃着,她笑了笑,将那只吮吸得发白的手拿了出来,塞到被下,才起身,令人去宫里打探。
早朝之上,又多了一件贪污案。
大周自立国以来,国库都不充盈,林然接手时,甚至从林家中拨了银子给朝廷。前齐一战,加上与突厥反复来挑衅,花费所需甚大。
当年明皇曾以增加赋税、削减兵士来缓冲,尚未推行,就遭遇前齐大战,就此停了下来。如今过去多年,皇帝动了削减兵士的心思。
只是心思方动,就出现了巨大贪污案,不知是谁举报的,匿名信送至京兆尹处,吓得京兆尹一夜不敢睡觉。宫门一开,就慌忙求见皇帝。
林然方醒,就见到慌张的京兆尹,账目上的名单令她怔了怔,账簿若是真的,朝堂上下牵扯的人多如牛毛。
她压着不放,令京兆尹去彻查,账簿就连八王也牵扯在内,数额不大,只是贪污二字沾染上,就说不清楚了。
且她若此惩治,八王齐家首当其冲,可又不能就此不管,在没有明确的办法之前,也没有惊动旁人。事情本就繁杂,又多一件大事,林然只觉脑袋发疼。
朝会后,她细细研究了账簿,不难保证上面没有虚构的数字。
其中甚至提及了前齐之战时,拨给当时领兵的信阳殿下的粮食亦被重重克扣下来。每层克扣不多,但经历的人手太多,到了将士手里,不足一半。
然当时林家送了粮食过去,就没有人在意此事,亦或许当作是明皇没有拨粮,丝毫未曾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贪污是常事,动用将士的救命粮草就是天理不容,皇帝气得头疼,挑选了数人去秘密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