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同你去,陛下明明是调虎离山,会同意我去?且留父亲一人在洛阳,我不放心。”洛卿摇首,她对陛下的心性太过了解,陈知意只能一人走。
朝上局势不明,明皇明明存了打击先帝重臣之心,几位叔伯父已经深陷朝堂,走不得、留不得,就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矛盾之处,依旧还在太子那里,她抬首看向陈知意,动了动唇,还是没有说出来。太子懦弱,信母上之言,再劝也是没有用的。
洛卿将形势看得极清,陈知意也并非甚事不懂,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半晌后无语,她沉声道:“阿洛,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放心,只要你在外平安一日,我也能平安一日,你且放心去吧。”洛卿口中安慰,扬唇一笑,又想起什么事来,欣喜一笑:“我便将孩子随我姓洛了,到时你莫要与我吵。”
“姓洛也可以,你做主。”陈知意苦涩一笑,
伸手揽着她,悄悄出声:“阿洛,洛家军还在,他们会保你安全的,至于旁处,你莫要管,也让父亲莫管。兄弟情分虽好,可如今世道变了,当以自己为主。”
“我们不去招惹旁人,待你走后,关门过自己的。对了,走前盯着户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便不要出兵。”洛卿放心不下,这人总是不喜与旁人争,看如今的局面,不争也是不行了。
陈知意淡淡应了,紧紧将人拥入怀里,力气大得惊人,恨不得将她拥入自己的骨血里,一道带走。沉寂了许久,她又道:“阿洛,跟我走,可好。我心里总是不安,你就听我一次。”
“阿意,从太子退步开始,大周就变了。大周不再是我们的大周,是陛下一人的大周。我们没有自由可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比我更懂。”
洛卿的声音有气无力,似是透不过气来,她抬首看着略带慌张的人,干涩的唇动了动:“走不了的。”
她比任何人明白,陈知意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去丰州。辞官放权,无非是将数万将士包括她自己推入火坑里。
两人都明白的道理,都在垂自挣扎着,渴望从中再找出一条路来。
陈知意不知说些什么,只抱着她,直到玄衣来催,她从温馨的氛围中回神来,眼神漂浮。洛卿伸手捧着她的脸,声音温柔如耳语:“答应她,莫要去抵抗,不如留些时间早些回来,我们说说话。”
自从进了洛阳后,洛卿就像变了性子般,变得不再那么野蛮,面对朝上日益你艰难的局势后,也不再点评,大多时候就在静静听着。
陈知意依旧忙得脚不沾地,得到出征的旨意后,整个人惶惶不可终日。
她去东宫见了太子,太子好似老了很多,宽大的袍服显得他瘦骨嶙峋,脸色暗青,眼睑浮肿,似是多日未曾好眠。
宫人全部退下后,太子平静地注视着陈知意:“我、我没有路可退,该知父亲临终前的时日将我架空了,无兵无权。”
是的,先
帝在最后的时日里想要废太子,一步一步将太子的权势夺了回去,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失败了,反给了自己妻子机会。
眼下的太子,空有一个名头罢了。
陈知意讶然,声音极为干涩:“母亲也是知晓这些的?”
“她若不知,如何成事。”太子精神不好,面对陈知意也没有往日的狠厉与嚣张,冷笑道:“你求我没用,我帮不了你。”
“你这是咎由自取,你害怕旁人坐上皇位后,就断了你的皇帝梦,唯有母亲为帝,你便还是太子,若干年后,你照旧可以登基为帝。你将平王赶走,就是害怕母亲属意他。陈知乾,你很自私,自私到令人不齿。”
陈知意站起身,觉得东宫太过压抑,压得她抬不起头,太子亦让他恶心,若非两人是兄妹,她当真想杀之而后快。
她大步离去,回洛王府沐浴净身,她方踏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