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公历来谨慎,比起记挂着信眼的洛卿,总是要可靠些,穆能顿觉自己所托非人,骂了一句后,匆匆派人回去看一眼。
如今的周营,龙蛇混杂,与从前不同,穆能将孩子接来后,已然后悔,无奈下才交给洛卿,谁知还不如送回去。
他气冲冲走后,陈知意才从沙图上抬首,与洛卿道:“你可是有办法了?”
“自然是有的,不过小十九真的很乖,模样也怪喜人的。”洛卿心虚下就多夸了一句,对上陈知意狐疑的目光,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走近她,悄悄道:“阿意,我们也要一个和她一样乖巧的?”
“你以为你能做主?指不定后来上房揭瓦就有你家的。”陈知意坦言道,看着洛卿这个性子也不会有十九那样的孩子。
乖巧?与洛卿有关系吗?
洛卿被她一怼,气得瞪眼睛:“那也比你这个木头好。”
陈知意不与她吵,免得后来还是她自己哄,着实累人,就道:“也是。”
“也是什么?你瞧着十九与九叔,不就是不像父女。”洛卿追说一句,攀着陈知意的臂膀,“阿意,你想想。”
“想想,不过你也未曾见过九婶娘,或许十九随着她。”陈知意淡笑,目光却落在沙图上,指着洛阳城道:“阿洛,硬攻不下,我觉得可以从其他路想想办法。”
洛卿兴头正盛,冷不防说起战事,当即跺脚:“我与你说孩子,你说什么洛阳。”
“你来不就是为了攻克洛阳,十九的性子你曾嫌弃不好,怎地又喜欢上了。”陈知意扶额,成亲前遇到十九,洛卿说人家傻乎乎的,如今又夸得人家最好……
洛卿被她戳破之前的事,恼羞成怒道:“可是她很乖。”
“乖又怎么了,乖也是傻气。”陈知意反驳道,在案几后坐了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后,拉着在暴怒边缘的人一道坐下,耐心道:“十九的性子特殊,乖不过是表面罢了,她只是性子温和……”
“这就够了,你以为人人像你,喜怒哀乐都挂在面上?”洛卿打断她的话,伸手戳戳她额头:“人家那叫聪慧,凡事藏于心间,知书达理,不像你莽夫一般的心性。”
“随你。”陈知意缴械投降,也不敢再说话,握着洛卿的手,张口想问战事,恐又惹得她不悦,无奈下闭嘴不说话。
洛卿悻悻,见她憋屈的模样,晓得自己的过分了,旋即就说起战事。
穆凉被抛下后,直到攻进洛阳城,穆能接她过去安顿下来,见到洛卿后,她依旧记得买糕点的事,拉着洛卿:“九姐姐去哪里买糕点了,怎地买了一个多月,我将那些书都看过了,也没见你回去。”
埋头整理兵策的陈知意闷声一笑,余光扫了一眼尴尬的洛卿,听她开口:“糕点不大好买,我带你去买?”
“不买了,父亲买了很多。”穆凉见好就收,照旧一笑,牵着父亲的手离开了,唯有洛卿咬牙,道:“她一点都不傻。”
陈知
意笑得伏案,洛卿羞得脸色发烫:“你再笑一声,你今晚不准去我洛王府。”
“都已经同你说了,十九不过是不惹事罢了,你自己不听,你还想要这样的女儿?”陈知意依旧在笑,已然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洛卿也不恼了,定了会儿,才同她道:“我觉得十九很好,以后会吃亏的。”
“哪里会吃亏?”陈知意不明白。
洛卿道:“饱读诗书,看似温雅,实则脑子里有些迂腐罢了,被那世俗所诓骗,将自己禁锢于世俗中,不知自己所需。”
“哪里有你说的这般严重,九叔就她一女,不会让她受欺负的。”陈知意站起身,想起洛阳城内的诸事,想令她想回府候着,她不肯,反道:“陛下在洛阳登基一事,你如何看?”
“为何问我?”陈知意蹙眉,见她问得认真,只好道:“太子都已答应,我再反对,与谋逆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