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将林然又丢回榻上,目光如同小兽愤怒的眼神,意识到孩子无辜,安抚好下属,与她道:“好好吃饭,不然穆凉找到你也只是一具尸体。”
“那你就放我回去,我不告诉他们你的行踪。”林然往后退了退,看着冰冷的墙壁,唯有小老虎的体温让她感受到点点暖意。
陈知意冷笑一声:“挺聪明的,不过放你回去穆凉就不会过来了,不然我怎么报仇。”
“报仇?我不信,你要的还是银子,杀了阿凉对你来说没有好处。她是郡主,杀她是要惹麻烦的。”林然挺起小胸脯,鼓起勇气与陈知意辩驳。
这些人都不说实话,都是骗子,分明是要银子。就连那个长乐公主都向阿凉索要银子,这个不知名的公主肯定也是这样。
“市侩。”陈知意冷哼一声,蔑视的眼神落在稚子身上颇为不适合,她敛下情绪,让玄衣去准备饭菜,冷静下来言道:“我不会伤害你,我恨的是穆家。”
“我也是穆家的。”林然也学着她方才的眼神,蔑视地看过一眼,将小老虎藏进被子里,自己也挪了进去,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陈知意忽而不知该说什么了,眼里含着几分疏冷半分杀气,好似所有的道理都是说不通的,这个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与固执,就像曾经的洛卿,她如何劝说如何恳求她随她去边境,她都不肯答应。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
林然一日间都不肯吃饭,水都不喝,玄衣气恼不过,端过茶盏就给她灌了进去。林然极力抵抗,咬着牙关,小脸崩得紧紧的,如同一头幼狼死死盯着玄衣。
出入战场的玄衣被她这般近距离看得心里发怵,好似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她一犹豫的时候,眼前白影闪过,手腕一疼,竟是什么东西咬了她,仓惶间松开林然。
林然一经松开就往一侧扑去,紧紧抱住方才替她解围的小老虎,也顾不得自己衣裳是不是湿的,横眉对着玄衣。
她虽年幼却有着成年人的倔强,玄衣恼怒,奈何她不得,伸手就去夺那只小畜生。林然双手不肯放,张开嘴巴就咬了。
玄衣吃痛,不得不放开她,怒火中烧,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林然被打得翻下榻沿。
她倒也不哭,只眼含愤怒地盯着玄衣:“你打死我,你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玄衣竟一句话说不出来了,她骨碌一翻身,翻上床榻,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用被子将小老虎保护好,也不怕玄衣再过来打她。
“小崽子……”玄衣无可奈何地骂了一句,人比畜生还狠,手腕都给咬断了。她将食物一起拿出去,恶狠狠道:“不吃就不给吃了,饿你三天,比什么都管用。”
林然见她人消失了,这才将小老虎松开,摸摸它脊背上的毛,可惜道:“你还太小了,不然就咬死她。”
也不觉得脸疼,就是觉得可惜,没有咬伤她。
阿凉曾说过,在外不能随意吃旁人的食物,哪怕是熟人也是不成的,她摸摸自己瘪下来的小肚子,她也很饿。
早知道被人抓走,那日午时就多吃些饭就好了,好歹能多抵抗些时日。
放开小老虎后,她就躺了下来,或许躺着就不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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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内四处戒严,多人不满九王滥用私权,可九王就像没有听见一般,与陛下请了旨,严查四门。另让八王带着人去周遭郡县去搜查,不找出林然不会罢休。
信阳公主一行人不过是秘密过来拜祭洛卿,多年不闻旧人,今岁恰好逢边境安稳,请旨不成,唯有带着人违抗圣意。
如今林然的失踪让洛阳城戒严,她也不想白白走一趟,让人秘密请了穆凉一人过来,也不惧怕一弱女子能如何。
穆凉被请进一偏僻之地,周遭都是民居,无人的庭院里带着不属于洛阳城的萧索与阴冷。她被人引进正厅,方夸过门槛就瞧见坐在坐榻上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