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见过谢河,崔英回静思院换衣梳妆时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了他一句。
裴君慎闻声走到梳妆桌前,一边为她簪钗一边清声安慰:“娘子莫忧,谢永长不会轻易放崔仲安离开,筹备七千余人的军粮,崔仲安至少要在定西待上三日。”
崔英一听便知他有后招,心下稍安,起身长呼一口气:“既如此,夫君好生在家静候佳音,我这就去谢府赴宴了。”
裴君慎轻轻颔首,瞧着似乎胸有成竹,可当崔英抬脚往外走时他却又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腕,好一会儿才沉声嘱咐道:“娘子切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崔英被他拉回身,闻言不禁笑着抱住了他:“夫君放心,我可惜命了,绝不会让自己伤到一根头发。”
裴君慎低笑一声,抬手留恋地摸了摸崔英脸颊:“好,娘子早去早回。”
*
半个时辰后,谢府宴厅。
崔英在谢府的管家带领下迈进宴厅时,宴厅中早已坐满了人。
谢永长与谢夫人坐在厅中主位,二人的长子谢泉和幺女谢潭各坐一桌,分别坐在左侧首位与次位,崔瑾则坐在右侧首位。
崔英拿余光轻轻扫视,瞧见谢永长的这番安排,心底不禁暗叹一句:真是天助我也。
裴君慎身为定西刺史,在今日这场宴会之中,即便不坐在左首,至少也应该给他留一个右首的位置。
可如今谢永长却只留了一个右次位,也不知是笃定了裴君慎不会来还是瞧不起她的郡主封号。
这般想着,崔英垂眸敛神,模样乖巧地走到宴厅中央,规规矩矩向谢永长与谢夫人揖了一个晚辈礼,轻声:“英儿来迟,还请谢三舅舅和舅母海涵。”
岂料谢永长今日见她竟也像是转了性,闻言竟忽地起身向她回礼,俯身作揖道:“郡主客气,郡主能来臣府中赴宴,实乃臣之荣幸。”
与谢氏通过几封信,谢永长早已从妹妹那里探听清楚,这崔六娘就是个扮猪吃虎的主,看似单纯好对付,实则心里全是弯弯绕绕,出嫁前那两年竟是将崔霖的内宅全都整治了一顿。
是以今日他特意设了一局,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如何把自己位置从右次换到左一。
此计若成,实乃一石一鸟之策,既能损一番裴君慎和崔英两人的颜面,又能让崔仲安看清他这位六妹的真实禀性,莫要生出些不该有的妇人之仁,多管起闲事。
然而崔英却未遂他的意,解释完裴君慎身体有恙不便前来赴宴,便一言不发地带着簪秋坐到了右次位。
落座后,崔英才磕磕巴巴的小声向坐在旁边的崔仲安问好,低眉顺眼地拱手作揖:“六娘……六娘不知仲安兄长来此,有失远迎,还请、请仲安兄长莫怪。”
身为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崔仲安的容貌与兄长崔伯安极为相似,只是崔仲安常年在军营中磨炼,如今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都要比崔伯安更坚毅一些,浑身的气势也因常年浴血而多了几分崔伯安没有的煞气。
是以这些年来,他在边关遇见了不少碰见他便退避三舍的男女老少。
因此他从前虽不喜欢崔英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如今瞧见她敢主动与他说话,竟不自觉和颜悦色起来:“无妨,方才谢大人与我说过,裴刺史剿匪受伤,数月来一直卧病在榻,该我去刺史府拜访才是。”
“这……”崔英闻言偷偷抬眸瞧了眼谢永长,又飞快收回视线:“夫君、他久病不愈,形容憔悴,怕是、怕是不愿见客。”
经历过大大小小不下一百场战役存活下来的人,观察力自然敏锐。
崔仲安没有露掉崔英一丝一毫的表情,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没想到裴刺史竟伤得这般重,我军中有上好的军医,可要派他去刺史府给裴大人瞧瞧?”
崔英倏地抬头看他,面露喜色。
只是她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