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月中旬左右拍完了,剩下的要转场去北城。
中间过了一个春节,剧组放了五天的假,梁司月回家和梁国志一起过的。
梁国志现在在ELA电竞俱乐部当司机,比在柳文藻手下舒坦得多,虽然钱拿得少了许多,但没那么多糟心事,更不用看潘兰兰的脸色。
时间虽然紧张,梁司月还是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给外婆拜了个年。
过去一趟体验非常糟糕,大表嫂跟大表哥在闹离婚,家里鸡飞狗跳的,过年都没个消停。
梁司月计划着,这部戏结束,片酬到手以后,就可以将外婆接到身边这件事提上日程了,最迟今年下半年就能办妥。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开年后不久,梁司月重返北城拍戏,不久就接到梁国志的电话,说外婆发生了一点意外:
大表哥的孩子在客厅玩儿,不小心打翻了茶几上的一缸热茶,烫得手臂上燎起一串水泡。
大表嫂怪罪外婆没有看管好,不由分说一顿埋怨,情绪一激动更是直接出手,将外婆一把搡得摔倒在地,摔得尾椎骨折。
梁司月想把外婆立刻就接过来。
但是马上就要拍一场非常重要的戏,是她跟陈鹤林老师最难拍的对手戏之一。
而且刚进组时,何导就有言在先,在他的剧组,除了奔丧、老婆要生了,或是生病了得去看病这种大事,或者要么洪灾地震这样的不可抗因素,一律不给请假。谁要是轧戏,或者中途赶其他商业通告,那这是跟他的最后一次合作了。
梁司月演艺生涯刚刚起步,得罪何讷这样级别导演,是自毁前程。
这让她一下难住了。
这两天她没有戏,都是陈鹤林老师的。
往常这种时候,她都会在片场蹲点偷师,但今天整整一天心绪不宁。
晚上在酒店休息,原该好好揣摩过两天就要开拍的高难度对手戏,梁司月拿着剧本,蜷坐在椅子里,看不进去。
半晌,仰头将剧本往自己脸上一盖,叹了声气。
小琪在一旁整理备忘事项,听到这声叹息,忙问:“小月,怎么了?”
“剧组有人跟何导请过假吗?”
“前几天有个演员扁桃体发炎,请假去看了半天医生——怎么了?小月你不舒服吗?”
梁司月摇摇头。
片刻,她丢下剧本,说想出去透透气。
小琪给她拿羽绒服:“北城比南方冷多了,衣服穿好,千万千万别冻感冒。”
梁司月离开房间,下楼,出了酒店大堂。她记得附近有一家便利店,虽然没什么想买的,还是往那个方向走去。
走到半途,她从厚厚的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柳逾白拨了一个电话。
北方的初春真冷,一下就能把手冻僵。
好在,柳逾白很快就接了,问她有什么事。
梁司月将事情简要陈述一遍,问柳逾白,如果是他的话,可不可以帮忙跟何讷请假。
柳逾白语气没什么情绪,言辞也毫不委婉:“先前还怕别人说你带资进组,现在就开始要求特殊待遇?”
一句话点出梁司月的隐忧,也是她犹豫半天的原因,经柳逾白一说,她更觉得不妥了,叹声气说:“还是不请了,我再自己想想办法吧。打扰您了。”
她将挂断,又被柳逾白叫住。
然而当她等着他补充点什么的时候,他却没有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只交代一句:“好好拍戏。”
这下,是她预感到柳逾白要挂电话了,不由自主地喊道:“柳先生……”
“还有什么事?”
“没……“梁司月意识到自己纯粹只是不想挂电话,这迫使她觉得必须早点结束谈话,“我回去了,您好好休息。”
“你还在片场?”
“没有。在酒店外面,出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