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八世在里士满公爵洗礼上的所作所为,让托马斯.西摩再次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苏格兰战争结束后,他和爱德华.西摩一起被关押在伦敦塔里的经历。
那时的英格兰没有几天是不下雨的,潮湿又肮脏的地牢环境让兄弟两难以忍受。躲在缝隙里的老鼠瞪着一双比猫眼还要明亮的瞳孔,毛茸茸的脸上满是人性化的深意,仿佛是在思考着兄弟两的骨肉能让它吃多久?亦或是恶魔的化身在数着兄弟两下地狱的日子。
时至今日,托马斯.西摩依旧记得他被释放时,爱德华.西摩看向他的最后一眼。
那眼里既有兴奋,也有落寞,更有不屈服于死亡的野心。
只是那一眼的功夫,托马斯.西摩便意识到了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让约克公爵当上苏格兰国王乃至英格兰国王。
身为西摩家的最后一位男嗣,托马斯.西摩的野心完全不亚于他的兄长,所以即便是面临着死亡的恐惧,他也要做最后一搏。
“大人。”汉普顿宫里的一些人就像是伦敦塔地窖里的老鼠,让你看一眼就觉得肮脏,但也会在某一天里见证你的大厦倾塌。
托马斯.西摩借着他寡居嫂子(爱德华.西摩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亨利八世的上任总管——佩吉爵士的继女)的关系,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勾搭上负责王室出行的御马官。
那是一个贫穷且漂亮的小伙子。
因为亨利八世在苏格兰战争结束后,清算了不少汉普顿宫里的服侍人员,里头就包括佩吉爵士一手提拔的上任御马官。因此,这个曾在马厩里喂草的少年,便被人手紧缺,又不想花时间雇人的汉普顿宫新总管提拔为新的御马官。
托马斯.西摩瞧着他为钱拼命却又惴惴不安的模样,努力不表现出厌恶的神情,尽可能地和颜悦色道:“你准备得怎么样?”
“都,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御马官有些神经质地左右探查了一番,然后舔了舔嘴唇,恐惧的白脸里逐渐荡漾出期待的红晕:“那,那您答应给我的报酬都准备好了吗?”
托马斯.西摩从怀里掏出一个略旧的布袋子,用右手颠了颠重量,才有些不舍地交给满脸贪婪的御马官:“一共是五百英镑,等事成之后,还有一千五百英镑的额外答谢。”
要知道爱德华.西摩被判处死刑后,亨利八世不仅收回了西摩家的全部爵位,更是收缴了他们自珍.西摩崛起后,所得到的大部分财产。
哪怕托马斯.西摩因为约克公爵的关系被亨利八世放出了伦敦塔,但是冷酷的老国王完全没有彻底赦免他的意思,所以托马斯.西摩也不敢拿回他被收缴的财产。而他如今用来打点关系的钱财,都是珍.西摩留下的珠宝变卖而来的。
因为约克公爵年纪尚小,所以托马斯.西摩才能借着保管之名,拿到了姐姐的首饰。
亨利八世对自己的女人向来大方,哪怕珍.西摩并不是他最喜欢的妻子,他也没少赐予珍.西摩昂贵的珠宝首饰。
托马斯.西摩将里面最不起眼的一部分贱卖了出去,有些埋怨自己的姐姐没有更早地服侍亨利八世,所以留下得珠宝也是所有王后里最少的。
至于他这么做会不会侵|犯了约克公爵的利益……
托马斯.西摩觉得一个王位的价值远不是这些难以出手的珠宝所能比拟的,因此约克公爵登上王位后,还要好好感谢他这个舅舅的英明决策。
“明天就是汉普顿宫的仪仗队去迎接胡安娜王妃和里士满公爵的日子,你要确保他们会坐上动了手脚马车。”一想到自己会成为苏格兰乃至英格兰的护国公,托马斯.西摩就不由自主地抽了下嘴角,声音也有些打颤:“我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所以之后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是。”御马官谄媚地送走了托马斯.西摩,但是他在约克公爵的舅舅离开后,更为惊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