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博直到下学才知道丛安的事情。
好歹也是曾经有过两个月交情的朋友, 虽然决裂了, 赵博也从未说过他一句坏话。可是在得知丛安找温钧挑衅的事后, 再也忍不住了。
“他要不要脸!”赵博瞠目结舌, “他从三岁就开始读书, 十二岁就读甲班了,竟然好意思欺负你一个刚刚升入乙班的人?”
越想越气,赵博绕着温钧走来走去:“不行, 我要去找他说理去!”
温钧好笑地拦下了他:“一点小事而已, 何必如此激动?”
“这怎么能是小事, 文人之间看重风气,你明年真的下场一试了,拿不到名次,私塾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暗地里笑你呢?”
“会吗?”
“当然会啊!你别以为其他班的人都和咱丙班一样好说话,光明磊落, 我和你说,文人的心才是最脏的……”
温钧心里赞同他的后半句, 却不得不打断他:“我是说,我会拿不到名次吗?”
赵博愣住:“咦?”
他后退一步,上下打量温钧, 眼里射出激动的目光:“先生说你可以下场一试了?!”
温钧一笑, 脸色温和地点了点头。
下场是可以随时下场的,只是能不能中, 就要靠他接下来三个月的努力了。
不过说起来, 赵博的底子比他还厚, 要是突击一番,未必不能一起去首府试试。要不要,蛊惑他一起呢?
温钧最终还是决定带上赵博。
三两句将赵博忽悠得自信心大涨,不用他再说什么,赵博已经先美滋滋地喃喃道:“你都去了,那我也去试试,反正中不中都不耽误什么,就一个月不到的功夫而已。”
温钧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心道:成了。
……
“夫君!”
一回到家,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带着满满活力,生机勃勃,仿佛世上没有什么能让她烦恼的。
这是她在季家生活时,从未有过的语气。
温钧面具般温和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真心,看着季明珠,嗯了一声,接过扑上来的她,随口问了她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季明珠伸出手指,如数家珍:“今天绣了花,绣的是竹子,等我学会了,以后可以给你做衣衫。下午的时候,娘教我管账,我才知道原来家里已经这么穷了……”
说到这里,季明珠明显地顿了一下,抬头看温钧,模样有些自得,又有点不好意思,简直就是海边捧着辛辛苦苦收集到的贝壳来献宝的小孩,眼睛亮晶晶。
“我有很多嫁妆,你帮我当掉好不好?”
温钧略显错愕,随即失笑,亲昵地捏了捏季明珠的脸颊:“暂时还不需要你补贴。”
赵三老爷送来的第一笔款,也就是一千两银子都还没花完,何必要用季明珠的嫁妆呢?他没有往家里拿钱,一来是觉得,这银子是用来做生意的,往家里拿不好,二来是觉得家里的银子足够日常生活,暂时不需要往外支出。
可要是真的碰到需要花银子的事情,他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自然会和赵三老爷打个招呼,从这里面抽取一部分银子使用。
不过,明珠竟然有嫁妆?
温钧若有所思,顺嘴问了句:“你的嫁妆单子呢,我看看。”
季明珠茫然回头,愣了愣,看到温钧的目光,回过神来:“哦,嫁妆单子在梳妆台的匣子里。”
她已经不是大小姐,没有四五个丫鬟照顾,一个负责管理嫁妆,一个负责管理衣衫,一个负责管理胭脂水粉,一个负责人士调度。
她现在就一个人嫁过来,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管,嫁妆单子没有地方保存,就随手扔在了梳妆台上。
回到正屋里,季明珠翻出嫁妆单子,交给温钧。
温钧接过,低头浏览。
而季明珠漫无目的地想着,夫君关心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