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我以为是什么在世柳永般的存在, 原来也不过是死皮赖脸缠磨先生, 得先生偏爱, 才如此而已。”
安静下来的教室里, 一个瘦高的学子首先打破沉默。
他站着, 自上而下瞧了眼温钧,不屑地撇了撇嘴,收回视线, 脸上充满了妒忌。
其余十几人没有说话, 但是看脸色就能知道, 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抱着同样的看法,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乙班的学子都是小有天赋的那种,自视甚高,打从心里不肯承认一个荒废学业五年的所谓“天才”,就能在短短半年时间追上自己。都在各自心里找借口, 比如自己懒散,不如温钧拼命, 比如自己只是没用功,一用功就能追上他。
现在听到先生开小灶的消息,找到了借口, 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怪不得温钧进步如此快,原来是有先生另外教导。
而这个被先生另眼相看、私下教导的人, 也不过如此。要是他们有先生另外教导, 一定能进步得比他还快。
十几名学子都在默不作声地悄悄打量温钧, 似乎是看笑话,又似乎想知道他有什么魅力,能让先生开小灶教导。
温钧抬了抬眼皮,神色冷淡,扫了一圈,慢条斯理开口:“诸位若是得先生教导,就能同我一样,半年进入甲班吗?”
这话清清淡淡,可是莫名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有看不惯的学子冲动道:“为何不能?你都可以,我们自然也行。”
也有理智些的学子,谨慎开口:“能不能半年进入甲班我不知道,但是总不会比你差。”
半年进入乙班不算什么,能半年进入甲班才是天才。
他们在坐的人,没有一个敢大放厥词,说自己能做到。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性质,甲班和乙班,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吗?
温钧闻言微微叹息,似乎是觉得这些人不好忽悠。
不过有一个人上当也不错了,杀鸡儆猴,一只鸡也能儆。
“看样子,只有这位同窗觉得,他能在半年之内进入甲班。”温钧的目光移向唯一说了能的瘦高学子,也就是最先对他表示不屑的那人,温和微笑道,“先生若是知道他的学生有如此志气,一定很开心。下课后,我去见先生,为你代转这句话。”
瘦高学子瞳孔微缩,这才清醒过来,看着温钧戏谑的微笑,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一时结巴,气得面红耳赤。
他刚才是疯了吗?
为什么会为了逞一时意气,说出那样的话。现在倒好,要是温钧真的去和先生说了这件事,先生信以为真,对他进行私下教导,他半年内却升不到甲班,一定会对他失望的。
怎么办,怎么办?瘦高学子钟学成着急的犹如热锅蚂蚁,团团转。
有人看着不忍,打算开口给他梯子下来。
——不速之客就是这时出现在乙班的。
趁着乙班正处于纠纷时,他不请自来,迈步进入乙班教室。
众人听见脚步声,诧异回来,登时皱眉。
无他,来的这位,是私塾里大名鼎鼎的天之骄子——丛安。
丛安十二岁就升入了甲班,因为家里长辈过世,守孝三年,没有参与院试也没有来私塾读书,可是他的名字早就铭刻在私塾里每个人心里,因为他就是活着的“别人家的小孩”,早在十岁那年就已经扬名上林县,获得过县令的召见,还当场写出一首传扬度甚广的诗句,被大众视为文曲星一般的存在。
这是一位真正的天才。
随着他走进教室,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消弭于无形。
乙班学子一致对外,警惕地看着丛安。
温钧还打算继续和瘦高学子说些什么,见状一顿,也闭了嘴,靠在矮桌上,颇有闲情逸致地歪头打量着这位不认识的少年。
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