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恢复得怎么样?”秦君彦身上还穿着白衬和西裤, 单手插兜,一副没下班的打扮,看封致远跟个小姑娘似的在花园里荡秋千。
“恢复得差不多了, 早就没有什么大碍。”封致远抓着绳缰。
“给,”秦君彦递给他一袋碱水小面包,坐在了旁边的石椅上, “路过的时候恰巧看见了,顺手给你买的。”
“谢谢秦哥。”封致远从秋千上下来,坐到他旁边去, 往嘴里塞了一个小面包。
“你这些天就一直这么一个人住着是么?”
封致远攥着纸袋的动作顿了顿,“嗯,只有我一个人, 他没有再回来过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秦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让人失望?”他看向秦君彦的脸。
“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理我, 也不让我知道他在哪里,秦哥, 陈修要放弃我了。”
秦君彦抿了一口啤酒,沉默一会儿:“你这话有些不对,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也没什么,封致远低下头去:“只是我不久才知道原来我误会了他六年。”
“你都知道了?”
“我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封致远睁大眼睛看着他。
“比如...细节。”秦君彦晃了晃啤酒瓶。
掌心里的冰啤酒瓶接触到空气, 表面凝结了一层水珠,洇开在他的掌心里:“有些事, 如果你曾经稍微上心一点的话,其实是可以分辨得出来的。比如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是因为陈总让我每次来的时候带碱水小面包给你, 因为那时候你不愿意接受他的东西,他就经常会假借我的手,比如你喜欢吃的东西,比如你每年的生日礼物,而我只是在你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充当着白脸的角色,仅此而已。”
“其实我不太喜欢做这种事情,”秦君彦笑了一下:“总觉得无形中,我好像代替他并抢走了他想要却拿不到的东西。”
封致远眼睫微颤。
“你懂吗?”秦君彦偏头向他:“在你记忆里的,有时候其实根本就不是我。”
“你想转学的时候,给你忙前忙后办理手续挑学校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出面替你搬了东西;在你因为一些原因持续低落常常在外面一个人游荡时,主动去找你开导你的人不是我,是因为陈修找到我要我来陪你;在你十三岁发高烧却不愿意回家,在外面找了你整个通宵抱着你去医院的人也不是我,我只是在一切都结束以后坐在床边,确保你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而已......我只是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被他要求着替代了他的位置,窃取了他付出的成果而已。”
“他或许是知道你恨他的。”秦君彦又喝了一口啤酒,垂着眼皮几近漠然的审视着封致远脸上的表情:“陈总表面性格冷硬,但其实性子里有种......很接近愚蠢的天真。”
“至少在他父母都死掉之后,你是除了陈其深之外唯二留在他身边的人,他应该是想抓紧你的,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选择慢慢放手了,”他说:“你的机会已经过去了。”
封致远愣愣的和他对视了一会儿:“那你呢?”
“我?”秦君彦微微笑道:“我和你们不同,我只是个被上了锁的工具罢了。”
告别秦君彦之后,封致远心绪纷乱的回到房子里,他不停的回想着,琢磨着秦君彦的话,无意识的攥着掌心里的那枚子弹,忽然觉得自己想起了什么。
半年前的他和陈修正是关系到达冰点的时候,平时没什么事的话两个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联系,陈修不回家,常年留连于外面,甚至连和他交流都会通过肖管家来传达。
直到有一次,陈修曾破天荒给他打过电话。
那时候他刚下课,去外面打球回来,陈修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好像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过那些争吵和冷战似的,他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