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川的‘小天子’ ”这样的话来。
这种故意夸大的言论如若被有心人利用,扣在林长平的头上就是一顶谋逆的高帽。可惜这不是如果,这已经成为了事实。
被以讹传讹的言论传到皇帝耳中,然而天子威严不可侵犯,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比肩天子,大逆不道,包藏祸心,应当株连九族。
所以无论林长平是真的包藏祸心还是因为即将升迁的官位牵动其它政客的利益被人下了黑手,都没有人在意了,毕竟“小天子”这种话一出,他的处境就已经从“好官”变成了“有罪”。
于是林长平莫名背了黑锅被处死,举家流放,一家老小随官队羁押前往边关,其中还路过了廖川,官队遭土匪拦路。
廖川的土匪大多是从玲珑城那边战场上逃过来的逃兵,为了谋一条生路当了土匪,去断别人的生路。
因为这些土匪都当过兵,每每县城派出官兵围剿,却次次都铩羽而归,反而更加助长了这些土匪的气焰,更加肆无忌惮的对过往的路人出手,大肆敛金。
直到后来因为匪寇猖獗,引起朝廷注意,准备出兵镇压时,这些莽夫终于认识到自己与朝廷的差距,愿意向朝廷供奉金银,让朝廷允许他们的存在。而林长平和他府中被搜出来的百箱黄金,不过是这些官匪之间拿来交易的遮羞布,毕竟以廖川之地的穷苦程度,一年上缴的赋税甚至不及这窝土匪能拿出来的一半。
这林家一家老小流放之途经过于此,土匪当道,女的全部掳到山上,男的全部杀死,结果还剩个幼童,匪首的方脸男人举刀朝他脖子砍下去,被一个女人用身体挡住。
女人死前绝望又害怕的脸,以及可怖的视线,她直到最后一刻都死死的盯着幼童,一边呕血一边要他保证,举手发毒誓:“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长平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绪风,母亲求你,我们林家的根不能断在这里,好不好?好不好?!”
幼童点了头,在女人伤重死去后他被方脸的男人带走,最终在那个规模不大的土匪窝里,被日复一日的折磨致死。
死的是林绪风,破烂一般的身体被扔到土匪窝后山里的乱葬岗中喂食狼群,活着爬出来的是季邈,一个没有同理心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重回京城,净身入宫,在宫中沉浮将近二十年,亲手送老皇帝咽气,杀光了他所有的子嗣,只留下一个最受宠爱的皇子,将他扶上皇位让他看着皇室大权旁落,让一个太监主宰中宫,而自己只能做个傀儡。
册封当日,季邈手执蚕丝软帛,捏着玉轴,一字一句,当场将册封圣旨变成了罪己诏,整个皇室颜面无存,殿中群臣激愤慨昂,挥舞着手中的笏板对他口诛笔伐,激动得眼珠子瞪出来,极力指摘似乎要将笏板怼进他的脊梁骨里去。季邈似笑非笑让人关上了殿门,抬起一只手,殿中内卫顿时将枪尖对准这些昔日德高望重的文臣和神勇无匹的武将,对准他们唾沫星子横飞的嘴,然后他一声令下,血洗了整个金銮殿。
那殿中的血渗透进了玉砖地缝之中,刷洗了整整三日,又空置月余,日日熏香,才散去了那厚重到如有实质的血腥气味。
陈琅觉得有点冷,摸了摸小臂上的鸡皮疙瘩:当年之事,你有为林大人平反吗?
季邈缓缓攀住了他一只手,细细揉搓着:“我为何要替他平反,这是他自己选的路,落到个什么下场,都是他自己的事,何况当年所有害他的人我全都杀了,”他眼波流转,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前几日被自己的下属当众烧死的大当家,已经是最后一个,他们全部都死了,这还需要平反什么?”
“名声那种东西......”他笑笑,对上陈琅的视线:“你有见我在意过吗?”
陈琅默了默,不知道是不是滤镜使然,他总觉得这小猫崽子装着一脸凶狠的说我不在乎,但是全身上下包括爪子都脏兮兮的像个没人要的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