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不高兴地仰头对着一直安静不语的梅娘道:“到底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莫非就是看着母亲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吗?我现在看到了,可以回去了吧!”
他一路上提心吊胆挨冷受饿,又是见死人又是被迫金蝉脱壳的,以为前面是多大的阴谋等着自己,结果只有一对呕死人的鸳鸯情侣。没见着林莹对自己有多少母爱,光看着俩人痴痴缠缠情情爱爱了。
梅娘为难地看了看他:“少爷,我们回不去王府了。”
林莹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和表哥分开,咬着唇轻轻柔柔地道:“王府待你又不好,为什么要回去?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要王府也罢!”
她语气天真纯然,似乎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带着点得偿所愿的理所当然。
封宴的瞳孔一缩,从火烧‘安仁寺’,到方嬷嬷不惜牺牲自己也要带着无名幼童尸体投身火海,他就有不详的预感,这分明是想从根本上抹去自己的身份。
但是真的亲耳听到了,他还是气炸了:“谁说我在王府过得不好,我再不好也是诚王府世孙,上了宗蝶有名有姓,堂堂正正皇室宗亲。你想让我跟谁一家人,将来是跟你的姓,还是跟你男人的姓?我好好的诚王府世孙不当,给小三当儿子,他你妈的真敢想,侮辱谁啊你。”
你这是绿了人家还不够,还要明晃晃地夺人子嗣,跟‘奸夫’充作一家人。诚王世子若是知道了,非得将人五马分尸不可,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你真是我的母亲吗,有你这么害人的吗?”封宴完全无法理解林莹的想法。
你要为爱走天涯,看着自己不是真小孩的份上,封宴给予理解。反正他也不可能真当人家是自己的母亲,对着死人能缅怀感激,但真认一个活生生的人为母,也太勉强尴尬了。说句实在话,林莹现在对他就是个陌生人,还不如梅娘,方嬷嬷,还有诚王世子来得有感情呢。
但是你自己诈死就诈死吧,硬逼着他也来一下算什么回事,经过他的同意了吗?
金童似的男孩刚到大人的膝盖高,怎么看怎么无害可爱,此刻黑琉璃似的瞳孔压抑着怒火,明明幼小稚嫩,却意外的让人不敢逼视。
“放肆,谁教你跟母亲这么说话的,真是没有教养。”方思然眯眼,出声训斥道。
“你才给我闭嘴,不过是我母亲养在身边的面首,哪来的资格跟我说话。”封宴稚声稚气地一顿喷,让方思然扭曲了面容,他岂不就是费尽心思地哄着林莹,说来跟面首有何区别?
‘噗嗤’一声,却是一旁默默充当隐形人的青年笑了一声,虽然他很快地闭上了嘴,目不斜视的样子。
可是奇怪的是,方思然像是极为忌惮他似的,虽然脸上浮现恼怒的神情却没有张口训斥,让人不由得好奇他的身份。
“不是这样的,我怎么会害你?是嬷嬷们说你在王府受尽欺凌,等以后你父亲娶了妻子,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就更不好过了。可我是你的母亲,总是待你好的,虽然没有了王府的荣华富贵,可是母子团聚平平安安不比什么都强吗?”她期待地眨了眨眼睛,“只要我们在一起幸福安康,出身又有什么重要的?”
封宴都懒得跟她多费口水,他直直注视着徐嬷嬷:“你告诉她,出身到底重不重要?”
徐嬷嬷心虚地移开目光。
为了防止被人察觉端倪,方思然这辈子是跟仕途无缘了,被死死地按在了穷乡僻壤。有安远侯府提供的物资钱财,他们不用过得跟平民百姓这般辛苦,但是充其量也就是乡下的地主。
如果真的将封宴带走充作两人的子嗣,以后他的背景经不起查问,连想读书做官也不可能。甚至为了防止事情泄露,有可能连他的自由都会受到禁锢,不被允许显露人前。
谁知道安远侯为了保住秘密,为了侯府的声誉,会对封宴这个外孙做出什么来?
他本来也许可能会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