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璎敏锐地偏头,锐利的视线紧盯着陆之韵:“你说什么?”
她这明显不止是说现在走的这条路,而是话中有话。
他凌厉的气势对陆之韵是没用的,她全然无惧地和他对视:“如你所愿,我们,到此为止。”
萧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到此为止?
这话他违心地说过多少遍了?她听过吗?
没有。
然而。
此刻,当她对大哥的那点怨恨消散了,就要和他到此为止,那他算什么?是她用来赌气的物件儿么?
萧璎面含如霜:“你说真的?”
陆之韵颔首:“自然是真的。”她抬眼望去,只见明月当空,漫天繁星之下,皆是盛景。
从前,萧璎的顾虑她都知道,只不过,当时她想的,只有报复,报复伤害过她的人,报复冷眼旁观劝她多担待的人。
眼下,她的心境趋近于平和时,却又开始赞同他们说的。
她不再缅怀,这一刻,是真心实意的:“命运弄人,不论从前如何,如今,我是你的寡嫂,理应避嫌。你我之事,倘或叫人知道了,你的前程、我的名节、两家人的家声都将毁于一旦。所幸尚未流出,是时候停止了。”
萧璎面沉如水,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抿着唇,一句话不讲。
陆之韵道:“我先行一步,你……好好想想罢。往事不可追,别为儿女情长所困。”
她这么说着,便走了,不远处,红梅傲雪在等她。
萧璎就这么看着她一步一步地离开他,涌上心头的,却是浓烈的不甘。凭什么?她要乱,他便和她乱,如今她不愿乱了,就这般从容地丢开他走了,凭什么?
她尚未走远。
萧璎冷声道:“我不答应。”
陆之韵回头,却见他俊容冷峻,一丝儿表情也没有,看上去严肃正经极了。他又补了一句:“陆三娘,你撇不开我。”
令她极想在他盛怒的眸子里、冷峻的面容上染上些儿别的东西。
在这一瞬,她适才的决心都被抛到九霄云外,脑子里只有他们连日来那些情动时的纠缠,什么礼法、道德、人伦、前程、名节都顾不得了,不想顾。
于是,萧璎的幽邃的双眸攫住她,话音将将落下,却见她唇角略勾,似笑非笑地问:“果然么?”
他想说:“陆三娘,你别太过分!”
却被她气得说不出口,只冷冷地看着她。
而她却回身,又一步一步地走来,在他面前站定,问他:“果真么?”
萧璎攥紧拳头,没说话。
而她却低首,轻轻一笑,像是一片羽毛挠在他心尖儿上,痒,连怒意都开时变得柔软。
他仍旧绷着脸。
而她却抬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指了指旁边的假山,道:“此刻,你若愿意同我在此处做一对野鸳鸯,便当我适才的话没说过……呀……”
话未说完,萧璎便一把擒住她,扛进了假山。
陆之韵刚被放下来,便被摁在假山壁,萧璎俯身,凶狠地攫住了她的唇舌,在她口中攻城掠地,连她的呼吸也一并夺去。
原来,从前都是他在让她,任她摆弄。
而如今,不过是被他亲吻,她却像是一尾脱了水的鱼,全凭他主宰,又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任他捏圆搓扁。
他的眼中,不再有冷静与克制,连怒气都一并消亡了,只有她想看到的东西——情与欲。
克制的,变成了她。
她挣扎着,好不容易将他推开了些儿,贴着他的唇道:“这里人来人往的,若是被看见了,怎么处?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话未说完,又被堵住了。
因担心随时有人来,又不好叫红梅傲雪守着——那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陆之韵此刻说的倒是真话了,心亦跳得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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