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地俯首应是的模样,却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心底愈加沉闷,可与之相反,他脸上的笑意愈深。
他伸手勾起了梁玥肩前的一绺发,在手指上轻轻绕了两圈,“你我夫妻,有的事儿,我愿意等……但你也莫要让我等太久……”
他喉结动了动,克制地在梁玥额上落下了一吻,又顺势俯身,在她耳边叹息般轻道:“别太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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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儿出了房门也没走远,只站在廊下小心地听着动静。李嬷嬷说了,竹蝉苑那位有孕,说不准是她们这院的机会。
凭那位再怎么横,左右不过是个妾,就是她又天大的福分,生个儿子出来,那也是庶子……若是夫人趁机留下殿下,说不准就有小殿下了呢?
茗儿正想着夫人怎么抱着小殿下在竹蝉苑的那女人跟前耀武扬威呢,就听见房门被人推开,她愣愣的看着来人——
殿下怎么出来了?!
茗儿的笑僵在了脸上,在原地立了片刻才想起行礼的事儿,又趁机小心觑了刘登一眼,却被他阴沉的面色吓了一跳,登时眼观鼻鼻观心地跪好。
但心里的忐忑只有她知道,待刘登一走,她就立刻奔回了屋里。
“夫人!?……”屋里的情形显然不在她的想像之内,茗儿卡了个壳才连忙抢过梁玥手里的水壶,“夫人,您怎么自己倒水?烫着怎么办?!不是……您脚上还伤着呢,怎么就站起来了?”
她急得头大,嘴里不停,又匆匆放下水壶,把梁玥扶到榻上,这才急急忙忙地回来倒水。
待将那盆温水放到梁玥跟前,她这才一拍脑袋,想起自己的初衷来,拉着梁玥的袖口急道:“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思洗脸呢?!”
梁玥一面擦着脸,一面看了茗儿一眼,有些莫名道:“什么时候了?”
“殿下他刚才出去了!”
“我知道啊。”
见梁玥这一脸茫然的模样,茗儿顿生一股恨铁不成钢之感,“殿下他肯定是去竹蝉苑去了!”
梁玥更莫名了,“他不是一直在竹蝉苑吗?”
茗儿一噎:这话她竟然没法反驳……
这样不行!
茗儿深觉自家夫人这样的心态有问题,她忍不住有些冒犯地抓住了梁玥的手,抬头直视了她,只是那面庞猛地撞入茗儿的眼中,她又忍不住一呆——
湿漉漉的鬓发沾在她的颊侧,长睫动了动,一滴水珠从眼角滑落,好似落了泪一般。
茗儿咽了咽口水,按住了自己想要伸出去的手,心中却抑制不住地生出些疑问来:夫人这模样,她一个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心动,殿下如何做到不闻不问的?
竹蝉苑的那个虽也好看,但论相貌才学、论品行出身,哪一样及得上夫人?也只是能放下身段讨好殿下罢了!
但夫人毕竟是正室,如何能学那些小妾的狐媚子作风?
茗儿恨恨咬牙:都怀孕了,还勾着殿下不方,小心折了福,到时候孩子生不下来,再把她自己搭进去!
这种种思绪转过也只是一瞬,等她回过神来,梁玥仍在不紧不慢地擦着脸。
“夫人……”
梁玥叹了口气,将自己袖子从茗儿手里救出来,半开玩笑道:“再扯这袖子就开线了,到时候你又得抱怨着补。”
茗儿闻言忍不住一瘪嘴:她那哪里是不愿意补衣裳?她是替自家夫人委屈好不好?
竹蝉苑的那位衣裳多得就差一天换一套了,她家夫人却连衣裳都得补着穿……
——不行,夫人不愿意自降身价和妾室争宠,他们这些底下人可不能毫无作为……得想想办法……
梁玥看着突然有了斗志的小丫头,也猜到她的心思,忍不住笑戳了戳她的脑袋瓜,“别瞎想啊,我心里有数。”
她打探消息,靠的是邺城贵妇人间的宴会……刘登的宠爱对她可有可无,只要她这清河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