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他想做什么和听秦照亲口说出来, 这两者之间门可是天差地别。
沈阅心中大为震动,惊吓之余心跳都有了片刻停滞。
她的内心隐隐在发抖, 但却极力维持,尽量不叫恐惧防备的情绪太过鲜明的表露出来。
秦照在她面前的神态动作都是完全放松的,叫人看不出任何算计的痕迹,但她依旧不解,只能将他的用心往最功利和阴暗的方面想。
攥着被角的手指紧了紧,她强装镇定发声:“不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
如果秦照的打算不在利用她,那么……
他就是想利用闻太师和闻家?
秦照心中的无力感更甚。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她片刻, 微微叹了口气:“有纸笔吗?”
沈阅不解蹙眉。
秦照环视四周。
因为秦绪一直也没回来,沈阅这寝殿里还保持着新婚夜的布置, 入目一片喜气刺眼的红。
他看着闹心, 也就懒得往她这屋子里找寻,干脆撩起衣摆,刷的撕下里衣下摆的一块布料。
裂帛之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都有些鲜明刺耳了。
沈阅看他将那块素色布料往小几上一铺, 又利落挽袖的动作, 终于忍不住出声质疑:“你做什么?”
“你不是疑心本王会对你娘家人不利吗?”秦照却是头也不抬, 果断咬破指尖, 以指代笔在那布料上飞快落字,“本王给你留个说法,你拿在手里做凭证, 也好安心。”
说话间门, 他竟当真直言不讳,写下了自己绝不利用闻时鸣, 并且会力保闻氏一族太平的承诺。
沈阅看着他递过来那两行殷红字迹,却又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秦照强行将那一角布料塞进她手中,忍了又忍, 终也只是克制的揉了揉她的发顶。
男人的神情和语气都一样轻柔:“你听话,找个借口出京避一避,其它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竭尽所能,护好了你自己就行。”
说着,又自腰间门摸出两个小竹筒,重新掰开她手指,一并塞给她:“本王在东宫内外都给你安排了人手应急,如有需要……扣动机关,将这里面的信号烟花朝天空打出去就会有人现身。”
秦绪不在,他明明可以多呆一会儿,可越是私下两人独处,他反而越是急着走。
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挚爱之人就在眼前,总是压不住心底的浮躁与悸动。
而现在,在沈阅对他明显还有戒备的情况下,他还不想过分逾矩惹她不喜。
两辈子了,每逢遇到与沈阅有关的事情上他都难免束手束脚,仿佛迁就她,最大限度的照拂她的情绪与感受已经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秦照起身,径直走了。
沈阅捏着手里的两样东西却是在榻上呆坐许久都没动。
冬禧二人则是慎之又慎,一直确认秦照是真的离开,并且躲过了东宫侍卫的耳目,这才重又回了殿里,一盏一盏将宫灯点燃。
“小姐您还好吗?”看见沈阅面色凝重还坐在那,冬禧举着一盏宫灯试探着上前。
灯火一晃,沈阅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朝门口方向看过去一眼。
做为一个刚嫁了人的女子,摸黑在自己的寝殿卧房之内私会外男,纵然事出有因,这事也是绝对的不体面。
对着自己的这两个小丫头,沈阅心中也不免有几分难堪。
她飞快垂下眼睫掩饰了一下情绪,瞥见手里捏着的布片,就果断掀开被子下地。
拿过冬禧手里的宫灯,又随手指向墙根底下多宝格上摆着的一个装饰用的小鼎:“春祺,那个拿来。”
春祺快跑过去将小鼎取来。
沈阅取下宫灯的灯罩,将秦照留给她的布条凑近烛火引燃时,冬禧看清上面的内容不由的大惊失色:“小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