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劳将军费心了。”
玄衣男子眸光一转,又道:“如何能不费心?你我关系可不同旁人,两月前那夜,季平的滋味可让我好生想念。”
温衡掩在袍袖中的手微微一颤,面上却不露分毫:“将军风流之名早有传扬,那夜于将军而言,不过一件小事,何须记挂在心头?”他这话说的也算给面子,玄衣男子平日所为,又何止“风流”二字能够概括。
见他这一副撇清干系的模样,玄衣男子忽的站起身来,绕过石桌,走到温衡身边,俯身在他耳边说道:“季平与旁人怎么一样?依我看……这世上再无人品相貌能越过季平者。”不慎碰到帽上单翅,他双唇微抿,嘀咕着,“最讨厌这什劳子乌纱帽了,我就不爱带。”
说完,不等温衡反驳,便甩袖往亭外走去,没走上几步,他又转身说道:“季平若是自己拿不定主意,尽可来寻我,将军府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而后大笑三声,径直离开了太傅府,徒留温衡一人端坐在凉亭中,挺直的背脊有一瞬间的摇晃。
拿不定主意……拿不定主意……这人何出此言?
温衡面上虽镇定如旧,心下已是惊涛骇浪,莫非,那人知道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右手指尖微颤,轻轻按在自己左手手腕上,依旧是圆滑如珠,回旋有力的脉象,再加上近日来的恶心呕吐、疲累嗜睡之症,错不了了。
可他的身体状况,只有他自己知晓,若非知悉内情者,怎会将这联想到那妇人之事上面,这人又怎会突然跑到他跟前言语暧昧,按理来说,不该如此!
心下一时复杂,温衡忽觉一股呕意涌了上来,赶忙端起茶盏喝上一口,这才感觉好一些,终于幽幽长叹一回,起身欲回书房,突然又有人来报,陛下传诏,请太傅即刻入宫,温衡微怔片刻,只得无奈地揉揉太阳穴,转而往府外走去。
与此同时,策马回府的玄衣男子忽而身形一滞,闭了闭眼,才继续赶路,回到府中,谁也不理,直接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此人就是叶卿,或者说,这两个月才成了如今的叶卿。
大燕王朝的镇北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名唤叶卿,表字子衍,手里掌握着能调动整个王朝三分之二兵力的虎符,权势之盛,一时无两。
早年,镇北将军还是老叶的时候,叶卿只是将军府里的小公子,比当时的太子楚河小一岁,因年纪相仿,便被送入宫中,做了太子伴读。
叶卿和楚河两人情谊甚笃,同进同出,一同调皮捣蛋,受太傅大人责骂,一同遛出宫去,被皇后抓住罚跪。
这般打小的交情,可想而知,等楚河继承了帝位,叶卿会受到何等重用。
年纪稍长,人事渐知,也曾一同混进倚红琢玉那等下九流的地方厮混,便是互相疏解,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是没有过,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最爱寻那等隐秘刺激的事情来做,从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最合适不过。
后来,北方夷狄犯边,镇北将军府上的所有男丁都死在战场,将军夫人受不了刺激,投缳自尽了,徒留一屋子哭哭啼啼的女眷,和一个十几岁,尚未上过战场的少年郎。
北部大乱,夷狄连克十六州,老皇帝被气得当朝呕血,一病不起,眼看就要龙御归天,楚河已经受了遗命,准备继位。
为了镇北将军一家满门忠烈,也为了让即将继位的新帝安心,十几岁的叶卿独挑大梁,收拢叶家残部,前往北疆抵御夷狄,收复失地。
浴血奋战,刀口舔血,花了近六年时间,才将北方十六州全部收复,留下亲信镇守北疆,叶卿终于凯旋而归。
那时,大燕战神叶子衍之名,遍传朝野,震慑四方!
回了朝堂,当年那两个一同长大的少年郎,也已不再年少,多年的分离,使他们各自有了心思。
叶卿手握重兵,早已放不开手,楚河多年权衡朝堂,心计颇深,两人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