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儿。自己身子要紧。”
我死死忍住指尖的颤抖。轻轻道:“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这孩子还能保得住多久。”
他沉吟片刻。答我:“你已经怀胎四月。这个孩子。即便我与卫临拼尽一身医术也不能保他超过五个月。否则孩子即便生下來也是个死胎。只怕连你也要深受其害。性命不保。”
“五个月。那么我们母子情分岂非只剩下一个月了。”
“是。”温实初满目悯色。温言劝慰。“你还年轻。嬛儿。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不要过于伤心。”
茜纱窗下翠色竹影沉沉。有夜风肆意穿行而过。满院花树被风携过。轻触声激荡如雨。世事身不由己。我伤心又能如何呢。颊边泪痕渐干。若非依旧有绷涩的触觉。谁能看得出我曾泪流满面。我伸手。极力拭去泪痕留下的苦涩触觉。沉声道:“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连玉隐和玉娆也不可以。你和卫临只需尽力保住这个孩子。能保多久便是多久。”
他默然颔首。“在不伤害你身体的前提下。我一定会尽力做到。”
我点点头。“我乏了。不想再送你。你自己出去小心。”
温实初悲悯地看着我。只身离去。
次日玄凌來看我时我正在喝槿汐炖了许久的燕窝薏米甜汤。绵甜的滋味让郁结的心胸稍稍得以纾解。玄凌怜惜地抚摸我的面颊。“朕忙于政务。怎么两日不见。嬛嬛你便这样憔悴。”
“回禀皇上。”温实初自殿外踏进。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笑着道:“皇上无须多虑。娘娘腹中胎儿一切安好。”
我拉着玄凌的手按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臣妾憔悴都是被这个调皮鬼儿折腾的。皇上不知道。昨夜他在臣妾的肚子里闹腾了一夜。臣妾都不得好睡。”
玄凌喜孜孜地把脸贴在我的腹部。“这个孩子这样好动活泼。必定是个身子强健的皇子。”
他以温柔而爱护的姿势伏着。隔着我的肚子和孩子说着话。“你好好安分些。再过六个月便能见到父皇和母妃了。现在这样闹。你母妃也被你闹得沒了力气。等你出世了。父皇一定天天陪着你玩。比陪你几个皇兄都多。好不好。”
我趁他不注意。轻轻别过脸去。悄悄是去眼角的泪珠。温实初见机道:“皇上。娘娘该服安胎药了。”
玄凌笑道:“难得你肯來照顾淑妃这一胎。朕也放心了。方才朕看你在这里还唬了一跳。还以为淑妃的胎有什么不妥当。”
温实初笑道:“正是因为小皇子太强健了。微臣才不能不來。否则娘娘从此便不必安睡了。”
玄凌接过他手中乌黑的汤药。一勺一勺小心喂到我唇边。柔声叮嘱了许多。我婉转求恳道:“臣妾有孕后便少走动。太医也叫精心养着。实在闷得慌。”
玄凌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如果朕沒有空闲。你大可请德妃她们多來陪你。即便你要请皇后。朕也让她來就是了。”
我笑着睨他一眼。“皇后是什么身份。怎能臣妾一请就來。皇上说笑也太轻易了。”
玄凌为我仔细拭去嘴角药汁。“只要你喜欢。沒有什么不可以。”
十月秋风渐起的时候。我下腹的坠胀感愈加严重。为了掩饰我的虚弱气色。槿汐每日必须得花上两三个时辰为我妆饰容颜。才能显现出太医一贯所言的“身子强健。胎气无恙”。
这一日金风送爽。恰巧西越进贡來一枝三十余尺高的珊瑚。玄凌高兴之下便送到了柔仪殿给我把玩。我也不觉纳罕。“宫中珊瑚并不稀罕。但大多是五六尺高的。十尺以上已经罕见。何况是这样高大完整的珊瑚呢。”
玄凌很是得意。“正因为罕见。所以想來想去只有放在你的柔仪殿最合适。与朕的布置相得益彰。否则放谁的宫里都是突兀了。”
我笑吟吟依着他。“这样好的珊瑚臣妾一个人观赏也可惜了。宫中妃嫔闻得有这样的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