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春日百花上新鲜的露珠,滋润且香透肺腑,
我轻轻一嗅,不觉讶异,“妹妹有了身孕怎么还用那么重的香,可要小心些才是,”我特意咬重了声音,“尤其是麝香,妹妹素爱调香,可别弄错了,”
鹂容低头一笑,“姐姐言重了,那香是以鲜花汁子调的,只是味道更纯,无碍的,不过是我随手调弄的东西,哪里用得上麝香那么名贵的香料,”
我摇头,起身挽过一匹银线纱帷道:“妹妹还说嘴呢,这纱原叫月影纱,是西越贡來的珍品,一匹之价不啻百金,挂在屋子里,日光再盛漏进來时也只如月光柔和,所以取名月影,单看妹妹殿中这些便要万金之数,”我笑道,“鹂妃你自己说,旁人宫里能不能和你比去,可见皇上心疼你呢,”
赵婕妤艳羡地望着鹂容,口里多了几分得意,“这也是,皇上可看重鹂妃娘娘的胎了,”
鹂容娇滴滴道:“那茶原是皇上赏的,姐姐若觉得好,我便全送给姐姐,还请姐姐笑纳,”
我笑得亲昵,“哪里能白拿妹妹的东西,话说回來,我來贺妹妹有孕之喜,再贺妹妹即将册妃,”
周珮笑语盈盈,“是呢,别的娘娘的位份咱们还不清楚,皇上先钦定了娘娘为鹂妃,可见对娘娘的宠爱,听说吕姐姐入宫多年,又生了皇长女,皇上也只给她欣妃的名位呢,是断不能和娘娘相比的,”
我唤來花宜,“把东西拿上來,”
花宜在桌上一一列开,刻花鸳鸯卷草纹金壶一把,白玉扇子两柄,最后是一个雪白素锦缎盒,里头三颗龙眼大的“鸽血红”宝石,
我为避嫌疑,特意不送一点吃食衣料,只笑盈盈道:“那金壶是给妹妹赏玩用的,白玉扇子用來扇凉最好,握在手中也不生热,那红宝石未经镶嵌,只等妹妹生子封夫人时嵌到紫金冠上去的,”
诸人凑过去一看,不由啧啧称叹,只见那“鸽血红”艳红如鲜血,颗颗一般大小,半点杂质也无,在隐约日光下光彩灿烂,如晨曦晚霞,无比夺目,
安鹂容接过一看,忙推辞道:“如何敢受姐姐这样的重礼,”
我握一握她纤瘦肩胛,“妹妹是皇上心中至宝,不是这样的东西怎能配得上妹妹呢,若妹妹心中还有我,但请收下就是,只不过……”我问道,“为妹妹安胎的太医可在,”
却是一名身量纤长的女子引了一位半老太医过來,道:“回禀淑妃娘娘,许太医在,”安鹂容身边的侍女我认得大半,这位女子倒有些眼生,只见她一身羽蓝色深紫线杂银丝葡萄纹长衣,平髻上挽一枝菊花折枝银簪并几朵烧蓝花钿,装束不似寻常宫女,容长脸儿,倒也十分清秀,只是那一身打扮虽用料不错,却把她衬得老气了几分,
我向鹂容道:“妹妹如今有了身孕,万事皆该格外小心,恰如皇后娘娘所说,万勿像我当年一般不慎小产,所以今日莫说是我送妹妹东西,便是任何人送的,都要一一验过才好,”
安鹂容睫毛一闪,忙道:“姐姐这样说就见外了,叫妹妹如何敢当呢,”说罢就要赌咒,“妹妹若存了一份疑姐姐的心,必定……”
我忙握住她的口,嗔道:“胡说什么,也不怕忌讳,我这样做正是为了咱们姐妹的情分,万一有小人要做手脚,也不至于有下手之机,”
鹂容还要推诿,我口气里已有不容置疑的味道,唤过卫临道:“这是卫太医,有两位太医一同察看更妥当些,”卫临一揖上前,与许太医一同仔细看了许久,回道:“回娘娘的话,这三样东西里并无半点于胎气有损的东西,”
我微笑颔首,“如此,妹妹与我皆能安心了,
鹂容手中还把玩着那几颗红宝石,那颜色是极纯净的红色,映得她满面红光,极是娇艳,只是唇心那一点微紫,却在这纯红之下尤其明显,我心下微微疑惑,不觉瞟了卫临一眼,他只垂手站着,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