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和我年纪差不多。”李旸沉思, “定王出生的时候, 瑞王已经盖棺论定, 入土为安。”
“对,定王和你年纪差不多。”香璎眼前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你和定王不会是兄弟吧?”
李旸失笑, “璎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娘从来没有提过瑞王这个人, 她和瑞王肯定一点相干也没有。”
香璎想到一件要紧事,“小哥, 你娘生前,是亲口告诉过你,你的生父是张普么?”
“并没有。”李旸否认,“我娘绝口不提我的生父。我若偶尔问起来,她便神色黯淡,久而久之,我自然不问了。其实我和我娘见面的时候并不多, 我平时住在张家,想她的时候便偷偷去看她,她见到我很高兴,但也不会留我太久的。有一回我悄悄溜去看她,她生病发烧说胡话,‘你是阿旸的亲生父亲啊,为什么一直追杀我们?为什么?’我把娘摇醒,问她那个混蛋是谁, 但她哭着摇头,就是不告诉我。”
“之后你被开化侯追杀,你便以为,开化侯是你生父了?”香璎猜测。
李旸道:“我十岁那年,开化侯大概以为我是十岁孩童,不堪一击,派的并不是精明干练之人。我杀了一个刺客,还活捉了一个。从死的刺客身上,我找到了开化侯的手令,知道了要杀我的人是谁。我很生气,迁怒于被我活捉的那个人,把他痛揍一顿,他为了保命,说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没有杀过人,手上没沾血,求我饶了他。”
“我告诉他,如果他能说些对我有用的,或许我可以饶他一命。那人怕死,乱七八糟的说了许多,无非是他心软没害过人之类的。他提到过,他的同伙杀了火照营的勇士,他却没帮过手。火照营是我外公的御林军,他的同伙杀了火照营的人,应该是之前追杀我娘时候的事了。”
“所以,你觉得追杀你娘亲的人,就是追杀你的人,就是开化侯?”
李旸轻轻嗯了一声。
香璎觉得不对,很不对。
身世是小哥的难堪之处,是小哥的伤口,所以香璎从没打听过这些细节。今天是她第一回听到这些,觉得颇有可疑之处。
万一追杀怀逸公主的另有其人呢?那开化侯就不是小哥的生父。
“如果今天要杀咱们的人是张家,是太子,甚至是我生父陈驸马,我都觉得能理解。”香璎向小哥倾吐心中疑惑,“毕竟咱们和张普、南阳公主这拨人结了怨,对于太子一系简直是仇人了。可害咱们的是定王,我便想不通了,咱们何曾得罪过他?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李旸关切。
门被推开了,浦公子站在光影中,脸色略显苍白。
“你还犹豫什么?”赵方至从背后推开浦公子,大声嚷嚷着,从浦公子手中抢过一个瓶子,将瓶中的药四处挥洒。
李旸忙道:“璎儿,闭住呼吸。”
但已经来不及了,不多时,李旸和香璎俱是手足酸软,浑身无力。
“你功夫再好,剑术再精,又有什么用?”赵方至得意的笑。
眼看赵方至伸手要把网取走,香璎知道这是赵方至要下毒手了,“浦哥哥,你能不能让我做个明明白白的鬼?为什么要杀我夫妻二人,你告诉我。”
浦公子淡淡道:“没人要杀你。”
香璎一则要拖延时间,二则也确有此意,“我和小哥是夫妻,要同生共死的。你要杀小哥,先杀了我。”
浦公子脸上闪过丝恼怒,“你是个聪明孩子,又何必执迷不悟?”
浦公子语气缓和下来,“你尚未及笄,还是个孩子。过几年你长大了,便会知道此时此刻的你,有多么的傻。”
香璎神色凄然,“浦哥哥,我就算活下来,以后也不能见我的爹娘了,对不对?”
浦公子有些狼狈,不想回答,但也不想骗香璎,“你暂且跟着我,又有什么不好?咱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