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之平在皇帝面前是很讲究礼仪的, 但被广宁王大力一拉, 不想跑也跑起来了。
出了殿门下台阶, 广宁王速度更快, 吉之平不由自主往下飞奔。
“广宁王殿下,您怎么知道事情是张家干的?”吉之平气喘吁吁的问。
“我女婿是张普的仇人。张普才死,我女儿、女婿便被绑架了, 不是张家,还能有谁?”广宁王怒火中烧。
吉之平明白了。绑架之事乃张家所为, 是广宁王的猜测。
不过广宁王如此肯定,那李旸和张普之间的恩怨,不是一般的深。
吉之平很聪明的没有表示质疑,而是和广宁王一起到了越国公府。
越国公、越国公夫人、世子张修都叫冤枉, “除了张普这一房的人,越国公府上上下下奉公守法,安分守己, 绝不敢作奸犯科, 惹是生非。”
“这么巧, 张普才死,李旸公子便被绑架了?”吉之平不信。
越国公又气又急,“我怎忍伤阿旸一分一毫?他毕竟是我张家的血脉……”
“张家不配!”广宁王粗声打断他。
吉之平听到“他毕竟是我张家的血脉”, 露出惊讶之色。
越国公夫人赌咒发誓,“不管配不配,阿旸我们是当自家孩子看待的,绝不可能伤害他。若有半句假话, 越国公府合府之人没有好下场。”
越国公道:“我若害了阿旸,教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这是极严重的誓了。
张修凄然,“父亲,母亲,你们不要再说了。阿旸是张家骨肉,越国公府谁会害他?可有叔父的例子在前面,广宁王殿下不信咱们,咱们也没有怨言。”
张修福至心灵,忽想起一件事,眼睛一亮大声道:“广宁王殿下,我婶婶原本是不知道阿旸的身世的,可前些时日她来诈我,我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之后婶婶驱车出府,惨死于路途中。不知我婶婶的死,和阿旸今日之灾,有没有相干?”
吉之平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婶婶驱车出府,去了哪里?”
当日替段氏赶车的车夫只是受了伤,并没有死,张修命人把车夫抬上来,车夫身体还虚弱,说起话来少气无力,“小的记得,是百花巷的清风观。”
皇帝在宫里也没闲着,亲自接见了乔医正,命乔医正把为张普的详情从头到尾讲一遍。
乔医正是个医痴,详详细细说了张普的病情,皇帝不感兴趣,“张普什么时候叫了怀逸公主的名字?”
乔医正回想许久,“臣在为隔壁的犯人看病,听到张普在叫嚷,吓了一跳,侧耳倾听,张普似乎在叫淮义公主……”
“当时张普身边有人么?”皇帝问得很仔细。
乔医正不敢隐瞒,“有,小浦,太医院的医学生。因他医术好,人也聪明,臣出诊之时,偶尔会带上他。”
“宣小浦。”皇帝命令。
乔医正战战兢兢,“回陛下,小浦家中有事,请假了,一直没回来。”
“到他家里找。”皇帝下旨。
殿前当值的是鹰扬卫副指挥使苏昌,立即便要到小浦家找人。但乔医正也不知道小浦家住在哪里,只依稀记得好像在什么百花巷。
百花巷大了,只知道这条街巷,不知道具体住哪里,找人很麻烦。
皇帝的命令,苏昌不敢怠慢,小浦不好找,但他一定要把人找到,而且要尽快找到。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宅子后门。
有人先行下车察看了,见四下无人,挥挥手,几个壮汉推着一个被麻袋套着的人下了车,带进了宅子。
这些人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巷尾有个小乞丐,机灵的探出了脑袋。
小乞丐见门关上了,转身便跑。
他跑得飞快,穿过两条街巷,到了一个破败的庙。庙里已经有几个乞丐在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