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官府, 封锁冷府, 依律论罪。”
“不!”冷擎风睁大眼睛,快步朝安锦南扑来,“你……你这是诬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服!”
安锦南避过身子,崔宁自后跟上,一掌拍在冷擎风左肩,翻手将他擒住。
“冷擎风, 事败后畏罪自尽。”安锦南轻瞥冷雪柔, 笑容残酷冰冷,“冷雪柔,因年幼无知,可免连坐……”
冷雪柔不解地望向他,泪水朦胧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分明。他是说, 会饶恕她?是么?
他终是不舍得她,对不对?
安锦南一字一顿道:“将其送往广慈寺出家,赎其全族罪业。此生, 再不要让本侯看见这张脸。”
冷雪柔双腿一软, 重重跌坐在地。安锦南没有理会她, 转头看了看芍药。
芍药神色哀婉地委顿在那里, 一地碎屑, 是她被爱人凌迟成片的真心。
安锦南轻笑一声:“既你如此痴心, 本侯成全你。”
“本侯近来饲养西域白狮, 胃口极佳。你二人一并葬于狮口,岂不你中有他,他中有你,全了你的痴情?”
“不!不!我不要!侯爷,饶命,我再不敢了!”冷擎风再也无法强撑,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行去抱安锦南的腿,尖声哀求:“侯爷,都是这贱婢,是她一厢情愿!我不要死!我不要喂狮子!侯爷,看在大妹份上,看在爹娘份上,侯爷,我们是一家人啊,侯爷!”
他没能靠近安锦南,被崔宁死死钳住。
安锦南面沉如水,屋中聒噪得令他头痛。
他负过手去,没有再看狼狈的三人一眼。推开门,迎着刺目的阳光,缓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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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钰回到丰府时,已近天亮时分。匆匆梳洗睡下,不足一个时辰,就被窗外笑语声吵醒。
她向来浅眠,多年宫婢生涯,耳聪目明是必要条件,外头那说话的人虽是笑着,用词也客气,“大姑娘回得晚,是该多歇会儿,且莫慌着进去传话,太太们都能明白,稍待会儿不怕的。”可若真不想吵醒人,不至特特走到她窗下扬声说这许多。
丰钰闷着一口气,心知这是丰府素来的毛病。说是规矩大,那只是对几个掌家管事位高权重的人而言,二房向来不受待见,连她爹丰庆在内,东府这头的人对他们向是敷敷衍衍。
门外廊下来的是周氏身边的周婆子,虽说是个下人,奈何辈分在那,又帮着周氏管着一摊子事儿,是极有体面的。丰钰就提了声音道:“是周妈妈来了?烦请稍待,起得迟了,叫周妈妈笑话。”
那婆子眉开眼笑,忙把小环一推:“好姑娘,快去服侍。”回身见小丫头捧了盥洗的器皿来,抢着夺了热水,亲替丰钰捧了进来。
“是老婆子来得不该,可不曾扰了姑娘吧?今儿这天气稍凉,姑娘仔细多穿着点儿。”
丰钰怎好叫她服侍,作势斥了小环几句,请她安坐在稍间炕上吃茶,自己转去净房洗脸洁齿。
才坐到妆台前,周婆子便自告奋勇替丰钰梳发。让了两句客气话,推脱不得,丰钰也便受了。
梳的是随云髻,头顶盘旋反拧成三层小髻,用珍珠嵌祖母绿的璎珞点缀其间,发尾拢成发辫,手艺确实是好,衬得丰钰愈显清爽明媚。忙笑着谢了,赞了手艺,又叫人装一盒酥酪给她拿着,哄得周氏欣喜不已。
丰钰走入上院时,小丫头们正在东屋摆饭,丰大太太、三太太、周氏、另有一个族里的五婶娘在炕上坐着,丰钰进屋行礼,那五婶娘大惊小怪地过来相扶,一脸堆笑地打量她,不住赞道:“我们大丫头生得俊,又是端庄大方,怪不得招人疼!”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丰钰暗忖该与昨夜嘉毅侯府有关,可人家并未指名道姓的攀扯,自己也不好解释,佯装羞涩道“不敢当”,被周氏拉着在丰大太太身前坐了。
还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