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所有事均是婢子一人所为。是婢子心痛侯爷,不愿再看侯爷孤苦,您身边怎能永远无人照顾?”
她指着冷雪柔道:“且二姑娘痴心侯爷多年,侯爷当真看不出么?侯爷待二姑娘自来不同,是婢子错了心思,以为侯爷顾及名分辈分,才不好开口提亲。是婢子糊涂!”
冷雪柔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如何辩解,她怔怔听芍药代她诉说情意,只觉整张脸火辣辣的,如被火焰灼烧。
她心中久藏的企盼,毫无尊严地被人揭穿。
原来这种感觉,并非如释重负。是如此的羞耻。
安锦南没有看她。他狭长的眼眸半垂着,嗤笑一声,走到桌旁,坐入椅中。
冷擎风抿了抿嘴角,从芍药适才朝他抛来的一眼当中,他已经察觉了她的意图。
既然有人愿意做这替死鬼,何乐不为?
冷擎风装作大骇的模样,跳起来指着芍药骂道:“竟然是你!你这无耻贱婢,侯爷的婚事何时轮到你一个下贱婢子做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拿姑娘的清白和侯爷的声名开玩笑!”
“侯爷,这贱婢好大的胆!我就说,侯爷待我们向来仁义,怎可能无故关押我等在此?原来是此婢从中作梗。侯爷,您……”
他话没说完。门被从外推开,崔宁手捧书册、信件等物从外步入。
安锦南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十分疲惫地闭了眼,下令:“叫他自己看。”
崔宁应命,朝冷擎风拱了拱手:“冷爷,请过目。”
冷擎风一头雾水,取过一张半旧的纸扫了两眼。
只一瞬,他就变了脸色,声音发紧,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侯爷?”
崔宁温笑道:“冷爷拿的这张,是您六年前用侯爷名头强夺的那间酒楼旧主人写的陈情书。上面有签押和手印,另有人证物证等,您若欲见见,这便可以喊进来与您过目。”
“不可能!”冷擎风声音拔高了少许,恶狠狠地攥皱了那书信,“你胡说,我何曾做过这等事?”
崔宁微微一笑:“无妨,冷爷先瞧完再论不迟。”
冷擎风心脏扑通直跳,脸色难看至极,他飞快抓起桌上那些册子,越看越是心惊。
崔宁的声音始终不紧不慢,他拿起哪样,便与他口头做出相应解释:“这是冷家假作侯爷名帖和印鉴,写给临城知县,为冷家亲眷索要官职的私信。”
“那是强夺临城北山玉矿开采权的……”
“强买良家女子的……”
“因与临城长□□铺争夺生意而谋害人命的……”
“借侯爷生辰、侯夫人生辰等名头与人索要孝敬银两的……”
“冷二老爷参与前年赈灾贪墨的……”
“拐卖良家妇孺三十余人,强迫其在冷家名下的百花楼接客……”
“虐仆致死,因惧其亲人告发而灭其满门……”
“冷四爷当街纵马踏伤人命……”
“冷爷舅兄因私愤火烧广慈寺,冷兄出面贿赂威胁官府……”
“你住嘴!”冷擎风脸色发白,惊惶得没一丝血色,他瞪大眼睛扶住桌案,伏低身子凑近安锦南,“侯爷,这些都是假的,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们冷家,想要借用我们冷家以打击您啊侯爷,他们这分明是没将您放在眼里!”
芍药目光紧紧盯在那些账册和书信上,耳畔听得崔宁一桩桩的细述,她的眼眸越来越暗,最终在冷擎风说出上面那番话时,闭起眼睛苦笑了下。
时至今时,大爷还未看明白吗?
侯爷发作的,不单是昨晚的事。
侯爷容忍冷家这么久,纵容他们在临城日益壮大,对他们所行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由得他们去猜疑他是不是真的对冷雪柔有什么,让他们越发疯狂、膨胀,妄想更多……
然后,他居高临下,挥袖打破他们的美梦,踩踏他们的痛处,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