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秋娘子和张平分道扬镳,他略微诧异,不过很快放下不管,颔首道谢,带着东西起身离开。
知道张平过得不好,他就满意了。
至于那名和张平联合起来设计他的秋娘子,前世被张平抛弃,落水而死,今生另有机缘,脱离苦海,也是个苦命人,他懒得多管。
他今天出门,除了采买笔墨纸砚,还另外要事。
经过一个月时间,季修已经将原身的记忆和书籍知识都融会贯通,对四书五经等要义都有了解和涉猎,可是原身的记忆要是有用,也不用等到现在他来,早就可以通过乡试了。
季修遍览原身记忆,觉得还是得另外找良师益友。
这趟出门,他便打算去县学看看。
原身是秀才,身为科举生员,拥有入读县学、府学的资格。在原身还没放弃科举之前,经常会去县学听课。
县学里有两位举人先生,还有数位年事已高的秀才,都可以给原身指点。
不过原身属于那种记忆力很好,但是悟性极差的学生,先生所教的知识,叫他背诵,他可以轻松记住,可要他举一反三,理解其中的意思,他却经常出错。
县试府试和院试,统称童生试,只需要能背诵四书五经就可以通过。再往上的乡试,需要的却是原身没有的悟性和理解能力。
原身卡在乡试上足足十二年。
不过,原身也不是卡在这里最久的,除了他之外,多的是少年成为秀才,却到头发胡子花白,也通不过乡试的读书人。
县学的几位秀才先生,便是如此。
同为读书人,彼此更能相互理解。
看到季修出现在县学,让县学里的几位先生又惊又喜。
这两年的风风雨雨,县学里的几人有所耳闻,很是为季修可惜。
要是普通家庭,季修考上秀才,已经足够光宗耀祖,可惜他入的是苏家,苏家那样的家世,对秀才这个功名还真看不上。
季修落榜四次的压力,他们感同身受,对他自暴自弃的行为,痛心又无奈。
现在季修来县学,看起来眼神清明,表情如常,似乎从失败的挫折中走了过来,他们比自己通过乡试还要高兴。
“景之,你来了。”
景之是季修的字,读书人来往之间都是如此称呼。
季修笑了笑,和几位先生打完招呼,寒暄了一番近日的情况,感谢他们的关心,然后和他们一起去教室里听课。
他特意算着日子来的,两位举人先生每十天会各自来县学讲课一次,今天正好是他们来的日子。
这一天,县学里的学生会特别多,都是为了举人先生而来,连几位老秀才,也会在底下听课。
季修早就做好了遇见熟人的准备。
说话间,教室里进来了一位年轻的举人先生,开始检查大家的进度,抽查背诵。
抽到季修时,不等季修开口,先生先愣住了。
这位举人先生当年曾是季修的同窗,名叫殷项,字明睿,有天赋有勤奋有机缘,在六年前成为举人。
原身心里自卑敏感,羞愧见到从前的朋友,从没有上过他的课。
如此一来,也怪不得殷项看见他,会愣了愣。
季修微笑,神情如常地站起来,按照殷项的抽背要求,背诵了一段课本。
殷项盯着季修看,两人视线交错。
季修依旧微笑,殷项微愣,很快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似乎明白这位旧日的同窗已经解开了心结。
接下来,他照常上课。
季修也照常听课,仿若无事。
不得不说,殷项能中举,自身确有几分才华和实力。只一个时辰的课程,他就接受到了许多原身记忆里没有的知识。
下课后,殷项没有走,而是冲着季修使了个眼神,才拿着书本和教条离开。
季修一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