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睡一觉,将他彻底绑牢了。你非要自矜身份,留什么神秘感,说读书人就吃这一口。现在好了,季修回去读书了,不肯再来,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秋娘子知道张平有暴力倾向,但是以前张平动手,顶多也就一两下,怕伤了她的脸皮,卖不出好价钱,现在倒好,十几个耳光下来,她不成人形,连哭都哭不出来。
花舫的妈妈听见动静跑来,带人将张平赶下船,揪着张平要银子赔偿。
张平理直气壮地指着秋娘子:“你找她要去。”
秋娘子只会伏地哭泣,说不出话。
花舫妈妈冷笑,一拍手,叫出两排打手:“到底给不给?”
张平这才后悔,朝着秋娘子喊话,语气强压着不耐:“娘子,你快和妈妈说一声。”
秋娘子抽噎着,抹泪抬头,想要说什么。
花舫妈妈一挥手,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叫丫鬟将她架去了里面,继续拦着张平,要他赔钱。
张平脸色铁青,看看花舫的两排打手,想走也走不了,无奈掏光了身上的银子,才勉强凑出赔偿,从花舫妈妈手上脱身,怒气冲冲地离开。
花舫妈妈唾了一口,扭身回花舫。
进到里面,找到秋娘子,将银子塞到她手上,她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良人哪是那么好找的,你是眼瞎了,才会将那样一个冲着女人逞威风的无能废物当成良人!”
秋娘子被触碰到了伤心事,哭得越发难过,身上的痛不及心里痛苦的一成。
“呜呜呜,妈妈,我错了……”
十几日后,张平手上的银子都花光了,找了季修几回,却怎么也见不到人。
无奈之下,眉头不耐地来找秋娘子。
“这位客人,上花舫先交十两银子,这是我们的规矩。”
“什么?秋娘子呢,你让她出来,我张平来这里多少次,没见过你这样不长眼的丫鬟。”
“客人,这是秋娘子交代的,她说了不再通融任何人,我们也是按照吩咐办事。”
张平愣住,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等他千辛万苦从小弟手上凑出来十两银子,上到花舫,却看见秋娘子跟在花舫妈妈身后,笑容满面地招呼客人,见到他来,很快移开了目光,神情冷淡,眼神里再没有以前的爱意。
心里的感觉,更加不妙了。
……
季修那日做戏打发了张平,回书房看书。
后来门房又来找他通报过一次,被他借机训斥了一顿,让门房不要什么无名之辈都来通报。
想是记恨在心,门房再也没有通报过一次张平的事。
季修不知道后面张平有没有再来,不过想想也能猜到,面对衣食父母,张平不会轻易放弃,八成守着侧门等他出去。
为了自己的安生日子,季修很是在家里宅了一段时间,每日准时陪着苏灵儿说话用膳,在书房里折腾看书,偶尔锻炼身体。
直到笔墨用完了,才找账房支了银子,出门去书铺买笔墨纸砚。
这时候距离张平那日出现,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季修在侧门没有看见张平的身影,去书铺买完需要的东西,特意去以前常去的酒楼溜达了一圈,听了些关于张平的消息。
张平以前借着季修的银子,交游广阔,在这一片很有几分名声。
现在没有了季修的支援,树倒猢狲散,他那些狐朋狗友,包括一众小弟,也如前世对待原身一样,飞快地散去了。
据说张平现在落魄得又回去给各家少爷牵马奉水,讨好他那位身为嫡子的大哥去了——卑躬屈膝,地位底下,忙得连个门都出不来,再也不复前两年的风光,甚至因为离开了两年,大哥身边有了更得用的庶弟,对他有些看不上眼,时常嫌弃。
一句话总结,比以前过得还要不如。
季修听到这里,打听了一句秋娘子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