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封如故的头发,二人看起来亲密得刺眼。
他的手一紧,药勺磕在了边缘,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亮。
这一点响动让封如故看向了门口。
如一迈入房中,放下药碗,恭敬地对常伯宁行礼“义父,云中君肺经有损,气行不畅,需得平躺静修。”
封如故插嘴“我畅得很。”
如一冷冷看了封如故一眼。
封如故嬉皮笑脸地拉着常伯宁往他身后躲“师兄,小和尚瞪我。”
如一转身去端药碗,闻言心中不快“何来一个小字我今年已二十有三。”
封如故“我可比你大五岁呢。”
如一敛袖皱眉,一遇上封如故,他便变得不像自己“五岁也不算很多。过来喝药。”
他不愿被封如故视作晚辈,是以有此分辩。
强行分开二人后,如一代替常伯宁在他身旁坐下。
封如故看起来还想耍些花腔,被如一满满一勺药给硬怼了回去。
常伯宁有点儿心疼,提醒道“慢点,会烫。”
如一答“义父,这是温好的。”
封如故直咧嘴“苦。”
如一皱眉,似是嫌封如故过于娇贵“良药苦口利于病。云中君喝的是药,非是糖水。”
说着,他将一块备好的蜜饯轻塞到封如故口中。
一勺药一口蜜饯,正是常伯宁提过的、喂封如故喝药的方式。
如一心中嫌他娇生惯养,真正喂起他来,心中一点不见腻烦。
用小匙子刮掉他嘴角的药液,如一问“义父,伤人者可捉到了吗”
常伯宁摇头。
封如故咽下一口药,道“师兄,其实你大可放心,那人很可能逃不掉的。”
常伯宁看他“为何”
封如故笑而不语,偏冲如一轻佻地一眨眼。
如一心中努力地不屑着不修善德,放浪形骸。
但他已然明白了封如故所设下的局。
那唐刀客要时时关注封如故,保证局面在自己控制之中,因此定然会随封如故而动,来到青阳山,并混入其中,以观事态发展。
他先是借丁酉之手,想伤封如故,若是计划失败,便亲自动手。
不管是丁酉成事,还是他亲自动手,他都需要趁乱从青阳山离开,以免事后排查更细,夜长梦多。
那人是个周全人,既然做好了亲自动手的准备,那自然也做好了被人追杀的准备。
因此,在绘制儡阵时,他反倒不会将传送地点设得太远,以免在逃跑时受伤,力有不及,灵力不足以启动“儡”阵,那便不妙了。
总而言之,伤重的他不会走得太远。
而在青阳山外围,封如故反利用了此人的缜密心思,安排了另一步暗棋。
如一微垂下眼睛,对封如故不赞同地摇一摇头你早将自己当做棋盘上的一子了,是不是
封如故眨巴眨巴眼睛嗯。
如一
如一下次不准这般妄为。
封如故自是不听他的,笑嘻嘻地张嘴要蜜饯。
如一送了一块带核的糖渍梅到他口中,又自然地摊开手掌,等他将温热的核吐至自己的掌心。
常伯宁看不懂这二人眼中你来我往的火花,只觉自己成了局外人,又是无措,又是心中空落,便垂下头去,把玩着腰间锦囊络子,想着其中染了血的白扶桑,想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以及他说过的话。
他想,他会去哪里呢
距离青阳山不远的青冈另一处山间毛竹林中,地上落红驳驳。
韩兢恢复了本来面目,面覆红纱,与他再次被红意浸透的肩膀遥相呼应。
他舒出一口气,解下了上身衣服。
淡金色的初晨阳光,将他的长身细腰衬托得宛如天然玉成。
他身上创口颇多,剑伤、火创、刀疤皆有,尤其在他心口位置,狰狞错落地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