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去了那人知晓了封如故身怀魔气一事。
听完事件大概的封如故一拍床榻,恨铁不成钢道“师兄啊师兄,你被人轻薄了”
“轻薄”常伯宁想了想,“送花就叫做轻薄吗”
于杀气腾腾的乱花剑气之中,精心选取粹白花色,从百花中各取一瓣,拈成一朵,赠与一人,封如故想不到比这更像轻薄的轻薄了。
“不可这样作比的。他赠花多半是为着显示他剑法超群,是有意轻视于我。”常伯宁却别有一套思路,凝眉分析道,“如果赠一枝花便算是轻薄,踏莎剑法岂不是该改叫眉来眼去剑”
封如故大笑。
常伯宁是很认真地表态的,不是很懂封如故的笑点,但见他笑了,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
笑过后,他又问起了更关心的问题“如故,你身体当真无恙”
封如故打蛇随棍上“心慌得很。师兄你摸摸。”
常伯宁受不得他这撒娇的模样,红了脸轻拍他的手“我问真的。”
那人凭空一指,摧中封如故心脉,摧垮了那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七花封印,也绝了他最后一点念想。
桎梏一解,他心底反倒坦荡自由了许多。
封如故心里有了自己的一番考量“师兄不信如故的话,难道是如故往日太过顽劣,害师兄不能安心了”
常伯宁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操心太过。”
封如故大叹一声“唉,有朝一日啊,如故定不再让师兄再操烦了。”
常伯宁被他叹得心软,宽慰他道“没事的,师兄愿意为你操烦。风陵永远是家,我也永远是你师兄。”
他年幼时,方离尚书府,又入风陵山,父母琴瑟和谐,师父自成风流,师弟妹们可爱活泼,他未曾见过险于山川的人心,亦未曾蒙过俗世尘埃。
因此,他的爱恨都是淡淡的,心思更是纯直。
不管封如故说什么,他都会信。
从封如故那里吃过定心丸后,他放下心来,道“如故,我为你梳头吧。”
封如故是师父领回山、常伯宁一手带大的,连道门发冠都是他教着戴的。
寻常梳发,自是不算什么。
常伯宁坐在床头,将封如故一头乌发放在膝头,细细理好后,取了把旧木梳,自发根梳起。
他轻声问“丁酉他们该怎么处置才好”
封如故飨足地卧在常伯宁膝头,活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小猫“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啊。师兄定吧。我不管这些闲事,我懒得很。”
常伯宁微皱眉头。
常伯宁的心事实在太好看穿,封如故绕了一绺头发玩儿,抬眼看他“师兄到底在介怀什么”
常伯宁的确有些私心。他觉得,若是以苛刻手段对待众多魔道,万一将来他没能护好如故,如故堕魔,那他身为现如今的风陵之主,又要如何处置如故,才会叫人只非议自己,而不非议风陵
常伯宁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无稽,于是答道“无事。”
封如故却一语道破他的心事“师兄,我还未变成魔道,何必替我物伤其类这些都是作恶之徒,该杀便杀,没什么可容情的。”
常伯宁低头认错“嗯,是我想岔了。”
经此一夜,常伯宁确信,师父的担忧是正确的。
如故方一下山,便时时遭人算计,先是被唐刀客逼他落水,又遇丁酉算计性命,现在还被一个无名之人窥破了身中魔气之事。
即使有如一相护,他也不能放心了。
何况,不知怎的,看着如一对如故好,他不开心。
常伯宁摸摸自己一阵阵儿发酸缩紧的心,几番踌躇后,俯身帖耳道“如故,回家去吧。师兄去找那幕后之人。你已尽了力,道门之人也挑不出你的错来的。”
如一端着药碗,走至房门前时,见到的便是二人头碰头凑在一起、低低喃语的样子。
常伯宁还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