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口小白牙:“封狼居胥,威震戎狄,就是我的志向。”
骑士们都大笑:“想当冠军侯第二,可不容易。”
中年人也捻须而笑。他在身上找了一遍,发现只有手里的水袋是比较有特征的物品。于是他就将水袋解下,抛给曹操:“你若是成人后还不改变你的志向,就持这个水袋来凉州找张然明。”
他没等曹操道谢,就转身回到树荫下,带人上马离去。
张奂走得太快,留下曹操和水袋面面相觑。夏侯惇跑过来:“这是谁?怎么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夏侯渊的关注点则在水袋上:“这个皮革光泽真好,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牛皮。”
曹操将水袋翻来翻去检查:“阿生,你怎么看?”
“这是阿兄的机缘。张然明是谁我不确定,但刚刚那个人……是见过血的。战场上的那种见血。”阿生左手捂着额头,看上去是在挡阳光。
“你的意思,他是个将军?”
阿生依旧捂头皱眉:“大概吧。”她觉得今天的太阳有些太猛烈了。
可能太猛烈的太阳底下,张奂带人策马前行,离谯县的县城越来越远。梁冀之变中死了不少张奂的同僚友人,他们大都葬回了各自的故乡,就算只是挑最重要的几个凭吊也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来奔波。
“主公很看好那小儿?”
张奂没有否认:“《史记》云孔子幼时以俎豆为戏【1】,后果然能克己复礼。你们不要小看小儿的游戏,在某方面有天赋的人往往幼时就会显露一二。”
张奂是文武全才,他的亲卫也多少有点文化,能够理解他说的话,闻言皆言:“受教了。”
小骑士跳脱,喜欢多嘴,在这里另起一个角度:“我看他的那些部曲小儿训练有素,不比某些军队差。一看就是从小训练的。”
“不到十岁的幼童,能够练到令行禁止,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边上年长的老兵回答他。
张奂的心思已经转了又转:“曹公对这个孙儿寄予厚望啊,必定是留了不少能人异士辅佐他。说来,你们发现了没有?”
“发现什么?”
“那个吹口哨的孩子。”
“我等都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似乎是个白皙好看的小郎君。”
张奂沉默地摇摇头,那是个小女郎暂且不论,那双眼睛……是见过血的眼睛。
“啊!”
阿生从睡梦中惊醒,她头疼地捂住了左眼,皮肤上仿佛还残留着硝烟和烈火的味道。今天她睡在小树林别院里,乳母和颜文都不在,只有洛迟留下来守夜。
果然,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就亮了几根蜡烛,火光将昏暗的室内照亮。“主人可是梦魇了?”
阿生接过洛迟递来的麻布巾帕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我无事。现在几时了?”
“回主人的话,已经夤时了。”洛迟收走脏巾帕,在铜盆中洗干净晾晒,“主人再睡一会儿吧。昨日为了查看雒阳送来的信件,熬到子时才睡下。”
阿生捂着微微抽痛的眼角。她确实需要睡眠,不然头痛会更加严重。
睡眠治一切。
这次,一睡睡到日上三竿,丁氏学堂的早课都已经结束了。阿生收拾收拾包裹,又将雒阳妇医堂丁针送来的消息在头脑中过了一遍,就拉着哥哥提前回了曹家老宅。
“父亲。”阿生在曹嵩的书房门口张望。
曹嵩正在看竹简,桌上摆满了算筹,被一声“父亲”吓了一跳,弄乱了最后计算的结果。他叹气,将算筹推开。“如意,又有事?”
阿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来给父亲问好。”
“问好,你会迫不及待地追到书房里来?说吧。”
阿生被揭穿,这才拉着阿操小哥哥脱鞋进屋。
“哟,吉利也来了。”
曹操跟父亲比较生疏,他抬手行礼:“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