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五条悟舒舒服服地以某种吊儿郎当的姿势躺靠在家主专用的座位。
此时已是深夜,但五条家的主宅灯火通明。
本家几乎老一辈的所有术师都被他叫过来熬夜。然而,即使是面对五条悟的询问,这些人也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
随着时间的拖延,最强咒术师的嘴角一点点地被向下压平。
凝结的气氛令这些老“前辈”们也纷纷闭上了嘴。
屋里没人再敢说话,几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下午已经过去了那个房子一趟,任谁都能看出那是五条家的旧宅。”五条悟将手里端着的茶托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磕碰的响声,“然而关于三十年前的记载,五条家的藏书室里什么都没留下,仿佛被刻意掩盖了。现在看来,拿走那些资料的就是你们?”
人群中,有人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既然家主大人已经去过一趟,那我们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有个秃顶的老头捻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叹了口气站出来说。
“那是一段令五条家所有目击者都不堪回首的事件。按照常理,是五百年诞生一次六眼。但是,这一代却是例外。上一个六眼,其实是在四十七年前诞生的。”秃顶老头慢慢讲述道。
“他出生以后,得到了五条家上下所有人的爱戴,我们完完全全按照大家族家主该有的教育方式对他进行教导,他也被我们看着长成一个合格的少主。”
在旁边听着老头讲述的五条悟嗤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这些人眼中的精英教育,还是被培养的那人的乖顺随和。
六眼诞生的那一刻,就与普通人产生了巨大的沟壑。他当年因为遇到了许多事,才没有完全地成为无欲无求的“神”。
“只有你们在教导他?”双眼围着白色绷带的青年问道。
“当然,六眼是整个五条家最宝贵的财富。”老人有些激动地说道,“家族里术式顶尖的人会将他培养成完美的家主。”
“彻君也确实是天才,在术式的运用天赋上举世难寻。”
“也就是说,除了你们这些人,他都没有朋友吗?”五条悟若有所思地说道。
老头默认了,理所当然地说道:“五条家的六眼不需要低等级的朋友来拖累。”
五条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地说道:“继续。”
按照这些人与世隔绝的教导,就是从出生那一刻就把所有人的希望都抗在肩上。如果说六眼让那个孩子具备往上成神的潜质,那么五条家的人则是伸出了无数双手努力将他往黑暗的泥淖拉去。
哎呀,突然觉得这些老橘子做出这种事情也不令人惊讶。
他发散着思维。
“然而,一切都在他成年的前一天变了。”老头露出一副后怕的神色,“那天五条家尸横遍地,地面上都是他至亲的鲜血啊!我当时正好去了分家,这才逃过一劫。”
“具体讲讲。”五条悟的指节轻轻敲着桌面,这是他提起兴致的表现。
“那天是罕见的咒灵暴动,不止五条家,御三家也分散了许多人去祓除在国境内四处作乱的咒灵。作为五百年才能诞生一次的六眼,也是成年就将继任的家主,更是承担了许多。”
“但他忽然发疯了。”
“不管是在五条家的咒术师还是诅咒师,都一律像砍瓜切菜一样被他杀死。连他的至亲都没有放过!”老头的手微微颤抖,“我们知道五条家可能会有是诅咒师的叛徒,但是谁都没想到在我们眼皮底下长大的五条彻,会采取这么极端的措施。”
“后来呢?”五条悟轻轻地说,“为什么五条家会迁移。”
“后来他可能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犯了巨大的错误,就服毒自尽了吧。”老头轻描淡写地说道,“但是他的死产生了强大的诅咒。”
“五条家剩余还活着的术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