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寻直睡到下午才醒来, 掀睑瞧见窗外黄灿灿的日色,以为是第二天天亮了。指背搓了搓惺忪的眼眶,趿着双拖鞋往外走。
“宋酌。”“宋酌。”
喊了两声皆无人应答, 午后愈发空旷和静谧。这种感觉像极了很小的时候,某次午睡醒来,家里空荡无人。他四处张望, 最后找到在书房的慕不紊, 却被冷脸赶了出来。
去了书房、放映室、各处的阳台、甚至浴室的门他都推了开,还是没找着宋酌。
睡醒后的呼吸都急躁了几分, 他踢飞两只拖鞋,一只砸到楼梯口的花瓶,力道不足,花瓶稳固不动,另一只直接飞到楼下客厅, “咚”的声闷响, 不知道砸中了什么。他抿嘴,光脚越级下楼。
他正好到一楼时,玄关传来开门声, 紧接宋酌进来了,手里拎着袋东西。
见到玄关尽头的湛寻, 微微讶异。
“起来了,怎么不穿鞋?”宋酌一眼瞥见他光秃秃的脚。
湛寻像是闹起床气, 走过来抱住她, 满溢的委屈:“你去哪儿了?我找你的时候把鞋脱掉了。”
“去老宅啊,乔迁宴之后,我爸说是要和你爸作伴,也住在老宅, 打电话来说亲手煲了汤,让我去拿。”她一手半搂着他,一手将保温盒搁在了一旁的柜面上。
“你应该叫醒我,我们一起去。”这样他才不会醒来找不着人。
宋酌失笑,从怀里出来,牵着他的手往客厅走,“叫醒你?你睡得死死的,就差打鼾了。”
“湛寻,你是不是睡懵了?现在不是天亮,还是下午呢。”
湛寻坐着一愣,才想起来,自己昨晚通宵打游戏的事情,补觉补糊涂了,以为大早上宋酌不见了。
他被自己弄笑,歪躺在沙发上。
“快去,把你拖鞋穿起来。”
现在入夏,光脚也不会着凉。但他光脚走路,小脚趾经常会磕到桌脚、椅脚,磕到了又朝她嚷嚷说疼,她可不想到时候还要费尽心思温声来安慰他。
结果湛寻上了趟楼,只是单脚穿上了鞋,另只鞋是在餐厅的桌面上找到的。
宋酌猜到是他闹起床气胡来,忍不住吼他:“湛寻!说了不要乱踢鞋!你踢足球呢,一只楼上一只楼下。”
他故意做出副弱小怯懦的模样,把桌上的拖鞋捡起,丢在地板上,重新穿回,再保证说:
“好嘛,不乱踢了,别凶我。”
她总觉得,湛寻有些习惯很任性,不经意间还会依赖她,倒不是说要她照顾之类的,只是在些小事上喜欢扯上她、引起她的注意力。
譬如喝汤时,硬是要喝她喝过的那碗,她拦住不给,“怎么着,是我的更好喝还是怎么样?”
明明他面前的汤也是从保温桶里边倒出来的,毫无差别。他长得高,胳膊长,一手箍住她,另只手把她的汤和他自己的调了个位置,才放开她,老老实实低头喝汤。
啜一口还要小声感慨:“果然抢来的比较好喝。”
“幼稚鬼。”宋酌愤愤然,最后无奈拎起汤匙,喝起了他的那碗。
他咧嘴笑,边接起个工作电话,是耿烽提醒他今晚的饭局,越听嘴边的笑越浅,最后手机从耳边撤下点,别过头可怜巴巴问她:
“晚上有个饭局,你陪我去吗?”
今天是周日,她没有工作,咽下口汤,点了点头。
他重新展笑。
出门时,已经五点钟,暮色昏黄。湛寻特地放耿烽的假,决定自己开车去会所。
对方是灵越的一个实力雄厚的合作商,聊的是采购价,挺稀松平常的饭局。宋酌知道他酒量差,还想替他喝几杯酒,但他在桌底扣住了她,在这种事情上完全独自应付、丝毫没有依赖她的想法。
宋酌坐在旁边,偶尔加入交谈,一时间感到口干舌燥,便抿了口手边的水,入喉才乍然反应过来这是酒,度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