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殊扯了扯嘴角,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懂什么, 还不是家里的大人这样想, 这样说, 她才说了出来,她站起来:“一口一个勾引,一口一个小妾, 原来这就是府里小姐的教养?安如小姐, 你看起来才十几岁,还是不要在外面这样讲, 免得人家疑惑李府的教养,对您自己更是不好。”
安如睁大眼:“你……你竟然敢说我没有教养?你攀扯富贵, 还登堂入室,还敢说我没有教养?”
陈殊笑笑:“不敢, 有没有教养也不是我说的, 是你自己做的,不是吗?至于攀扯富贵, 登堂入室, 是贵府的老爷子请我来的,并不是我自己要来的。至于小姐口中所说肥皂厂事宜, 你们想拿, 要有这个本事,尽管来指教, 我恭候大驾。”
夫人摇着扇子, 半含着笑, 一语双关:“小姑娘说话冲得很嘞!陈小姐,说话太冲将来可是容易吃亏的,特别是在我们这样的大家族,宁肯不说,也比多说多错得要好的!”
陈殊也笑笑,不卑不亢:“将来的事情,恐怕不需要夫人操心。整个世界,也不只是有中国,中国也不只是南京,南京城里几十万人,也不只是李家。倘若眼界太小,聚集某一处,自然会走到牛角尖里面去,惹人发笑。”
那位乐清见场面不好看,笑着打圆场:“好了,妈!陈小姐是客人,这么热的天,别老是说话了,厨房送来的酸梅汤,都喝一喝,解暑的。天气太热了……”
安如一把推开乐清:“乐清,你就不要老是做老好人了,这位陈小姐,一个外室,登堂入室也就算了,对着姑母说话,也敢这样嚣张?据说还在念书,真是不知道校长知道了,会做何感想?”
那位夫人也笑笑:“是,陈小姐说的是,南京城里几十万人,也不只是李家,可是这南京城这些人家,富贵的比不上李家祖上文脉渊源,祖上做官多的比不上李家富贵排场。李家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人家,在南京城却也是排得上号的。安如年纪小,说话不得体,自有我这个长辈来教训她。陈小姐,您说一句安如倒是没什么,只是您不该说李家的不是,特别是您的身份,今天还只是一位客人罢了!”
别以为老爷请了你来,就把自己当做李家的少奶奶了。
同这些人讲话,是怎么讲也不行的,她们的目光永远只聚焦于男人、家族、财富和珠宝比吃比穿,比谁家男人有钱,谁家男人的官大,并且以为所有人都同他们一样。陈殊可以想象,这种贵妇人,必然是十分瞧不起那种自力更生,靠自己双手吃饭的女孩子的。因为,在她们眼里,那种女孩子是命苦,没办法,是比不上她们的。
想到这里,陈殊无奈急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什么也不想说了,站起来,预备走了:“夫人,李家在你眼里虽然好,可也不是人人都想来的。我还有事,告辞了。”
安如不肯放陈殊走,夫人却拦住她,瞧着陈殊的背影,意味莫名:“安如,点到为止,来日方长,你懂是不懂?”
那位乐清见场面不好看,劝解:“妈,哥哥要娶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有主意的,您就不要插手了,免得到时候,又不好看的。”
夫人拿扇子去拍乐清的头:“你懂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他在外面结了婚,不禀告父母,那也是无媒苟合。”
乐清摇头,十分担心:“妈,您为什么非要同哥哥作对呢?我们怎么也是一家人,不是吗?”
那夫人柳眉倒竖:“我还不是为了你!”
虽然当时忍着,走出来陈殊却越想越气,莫名其妙受这么一顿侮辱,什么小妾,什么外室,什么勾引,她走得飞快,刚刚走出大门,便看见从军车上,李纵云推门下来。
陈殊正在气头上,理也不理,看也不看,擦身而过,坐在车上:“小五,送我回酒店!”
李纵云只好跟陈殊上了同一辆车,坐在她旁边,见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