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喘不上气,发出阵阵倒气声。
景春明看着她的神色,于心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村子确实没了,鸡犬不留。你家大黄还偷偷咬死了一个凶手,全村就它不亏。”
鱼初月抿紧双唇,听到自己喉咙里憋出尖利的呜嘤声。
一只大手覆在了后心,温凉灵气沁入肌肤,轻轻缓缓地替她顺气。
“后、后来呢,”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形状,“你没想着报仇么。”
“有!”景春明咬紧了牙,“那时稽、袁二人只是凡人,我有天生佛骨,入门之后日夜不休,修那怒金刚镇邪之法,用了七年突破金丹,偷偷离开无量天,执本命金钵前往稽城寻仇。结果,却在稽城城主府外遇上了一个拦路恶头陀。”
“我与他恶斗一场,刚击败他,师父便赶到稽城,将我捉拿回无量天,罚了禁闭三百年。师父说,踏入修真途,便不得再干预凡界因果,否则他日心魔难渡。我才不在乎什么心魔,可我打不过师父。要说恨,我最恨那恶头陀,若是没他拦路,我早已手刃仇敌!”
“待我罚完禁闭,凡界早已沧海桑田,曾经辉煌一时的稽城已风化成沙,归还天地一片沃土。我打听过,这座城数次易主,最终毁于昭、庆二国的国战中。”
“当时我大彻大悟,便是听到瑶月女仙的种种传闻,我亦心如止水,一心只愿皈依佛法,成就无上圆融。”俊秀的小和尚面露苦笑,“可谁知,当真到了心魔劫这一关,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放下过。”
石窟中,沉默蔓延。
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回荡在石壁间,当事者都在努力调整心绪,压下心头涌起的悲伤。
好半晌,鱼初月渐渐平复下来,她皱起了眉头,道:“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并不是瑶月——那个骗了你路费,害了满村性命的人。”
景春明赶紧摇了摇头:“不,我信你,真的信你。”
“那你为何还未渡劫?”
景春明:“……”
他苦笑着挠了挠光脑壳:“我也不知道啊。”
沉默了大半天的崔败,忽然冷冷淡淡地开口了:“天生佛骨者,行动牵连因果,既心魔未渡,必还有缘劫未尽。”
鱼初月一听,顿时惊恐地望向景春明:“你不会还对我有什么不佛的念头吧?”
这个‘不佛’,听得景春明和崔败齐齐嘴角一抽。
景春明颇郁闷地说道:“数百年苦修,那一点少年绮思早已灰飞烟灭。没有,真没有。”
鱼初月将信将疑,将目光投向崔败。
她忽然发现崔败的神色有点不太对劲。
她慢吞吞地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掐住了他的腿,方才痛彻心扉时,把他拧了又拧,衣裳都拧皱了。
鱼初月:“……”吾命休矣。
她讪讪缩回手,想了想,又伸出手替他拍平了衣裳。
几道折痕依旧扎眼。
“大师兄,”她硬着头皮,装作无事发生,“他的这个劫,你怎么看?”
“因果。”崔败微眯着眼,“既在此地遇到旧日仇敌与故人,那么这其中,必定还有缺失的一环,连接因果。”
鱼初月迅速开动脑筋:“我们到这里,是为了追查蚀元珠。稽白旦和袁绛雪到这里,是奔着景春明的舍利。而景春明呢,则是随缘应劫而来……大师兄,这三件事中的因果,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崔败用关爱傻儿子的眼神凉凉地瞥了她一下:“所以我说缺失了一环。”
鱼初月:“……”行吧,反正玄之又玄就对了,要是正常人类听得懂,那便不叫玄妙精深了。
一想到查完蚀元珠的事情,就可以回宗门去拿蘑菇,鱼初月便觉得自己后背长满了毛毛刺,根本躺不住。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查案吧!”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两个男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