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失宠了。
这样的话本也就是私下一些人随口一说,谁知说得多了,便也就传了开来。
那些个宫人内侍倒还好,不过听一耳朵也罢了,倒是有些嫔妃听了心中便暗自欢喜。她们本就不忿顾素未突然入了陛下眼,一下子将所有人越了过去,眼下见对方失了圣心,眼皮子浅的那等夜里入睡前都要暗自祈祷,希望顾素未不要再有先前那般运气了。
眼见着流言愈发不像话,传到贤妃耳中时,叫她十分震怒,当即便处置了一批嚼舌根的宫人内侍,将其发落至奚官局。后又专程挑了内侍省往各宫送冬炭的日子叫人提了句这事,意在告诉宫嫔们管好自己宫中之人,不要让他们无事瞎说话。
于是原本沸沸扬扬的传言,便因此稍得了遏制。
而因着元正不日将至,贤妃同顾素未愈发忙了起来。尤其是贤妃,她知晓顾素未从未有过此类经历,因而事事亲力亲为不说,还要专程将如何准备,外命妇接见礼仪,如何安排一些细细说与对方听。
若碰上三言两语说不清的棘手之事,便亲往明义殿处来,同顾素未商量细节。
说起来贤妃所以知道宫内这些传闻,不过因着当初流言甚嚣尘上时,她某日到明义殿同顾素未说话,顺道用晚膳时发现不对。
若照着先前的情况,两人必是在膳间用膳的,可那日顾素未直接叫人将寝殿收拾一番,将肴馔皆端了进来,贤妃见后觉着好奇,便问她为何这样做,顾素未只回说膳间太冷,不便过去。
贤妃一听便奇了:“以往你那膳间不都会提前将地龙同燎炉都点上吗,今日难道是宫人惫懒忘了?”
顾素未听后略一摆手:“不是,就是炭火不够罢了。”
“炭火不够?”贤妃眉间一蹙,“不能啊,内侍省那边我都交代过,不叫他们怠慢你。”
宫内虽是拜高踩低地的地方,但贤妃执掌六宫这些年,却从不允许这样情况发生,便是那些散号承衣的份例她都是叫人及时送去的。更何况她与顾素未交好,送到对方宫中的东西从来都只有提前的份,因而眼下听得对方说炭火不够,她才会觉得讶异。
“同内侍省无关。”顾素未道,接着跟贤妃略解释一番。
原来先前陛下曾下旨,顾素未份例外的一应炭火全由殿中省调拨。只因明义殿设了地龙的有好几处,平日若是在膳间用膳,便要将地龙点上,夜里入睡也一样。
可自打上次的事后,殿中省那边竟不再送炭火过来,顾素未知道后没说什么,只是叫人算了算。
她迁宫来明义殿后,这寝殿比先前在踏灵殿大了许多,虽瞧着宽敞华丽了些,可冬日也空旷冰凉得很,因而这里的地龙是万不能断的。
于是她便叫停了膳间的地龙,将炭火都用来留着给寝殿用。
“你知道我畏寒的,反正膳间去得也少,在这寝殿用膳倒也省了我奔走之疲。”
贵妃份例中的炭火再算上先前殿中省拨来的倒也够她用一段日子了,若是几时不够了便再想办法,横竖先前只有燎炉的日子她也不是没经历过。
而贤妃听了她这些话,又细细问了一旁的知秋并兰灵,才知道六宫中关于顾素未失宠的流言已经传成这样了。
“都怪我这些日子忙着元正之事,竟都不知底下那些个眼皮子浅的,将话都说得这样难听了。”贤妃说着看向顾素未,“素未你放心,回去我便将这些人都发落了!”
于是这才有了那些个宫人被罚入奚官局的事。
贤妃离开前还特意同顾素未叮嘱:“整好又到了要送冬炭的日子,到时我叫内侍省多拨些给你,对不上的账目回头我自己补上。”她见对方张口便知是要拒绝,忙又道,“横竖这些费不了多少,你这样的身子,寝殿比之先前又大了不少,若冻出个好歹,元正那日受不得外命妇朝贺,岂不叫宫中那些想看你笑话的背后指摘,说你这点打击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