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用饭吧!我请你!千万别和我客气!”
画舫里的婢女和小厮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在江南呼风唤雨的白安季在李鹜手臂里挣扎。
白安季也没想到,人到四十,还有人敢上手勾他脖子!他当他是什么地痞流氓吗?活了四十岁,头有人敢这么对他!
“李大人……”白安季努保持着他的平和,“你先放手……”
“你和我这么生疏做什么!”李鹜一副丝毫不把他当外人的样子,大大咧咧道,“不了多久,我就会和你爹结为异姓祖孙,到时候咱差了辈分,就不能像今天这样以平辈相交。我该趁这为数不多的机会,多亲近了解才是!你说是不是?”
白安季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李鹜锁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能在他的胳膊里挣扎着才能吸到两新鲜空气。
在短暂的一瞬间里,他甚至升了后悔的念头:早知道,就不该拒绝他舅伯的称呼,至——舅伯不用被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锁喉咙,还有说不出来!
画舫靠岸后,白安季被李鹜强行带到了他中的酒肆,在油腻腻的破木桌上,喝了他有生以来最辣嗓子的一次酒。等走出酒肆时,白安季经脚下不稳,需小厮一旁搀扶,反观李鹜,依然生龙活虎,步步生风。
他没辙了。
白安季逃一般地坐了自己的马车,打算等家后就父亲请罪:他实在是拿不下油盐不进的李鹜。
是白戎灵在就好了——他不禁想,这让人操心的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给人添堵倒是一把好手,就该让他去接待李鹜,说不定能以毒攻毒。
另一边,李鹜从驾车的沈家小厮那里来了一片薄荷叶扔进嘴里。
他一屁股坐在车厢软垫上,吊郎当地用脚踢开了虚掩的车窗,一边看着窗外后退的街景,一边哼小曲来。
小曲出后,他忽然想教他这只曲子的李鹊,脸上惬意的神情一顿,心情逐渐沉重来。
他坐直了身,变得深沉的目光遥遥眺望着窗外的明月。
光影斑驳的明月在夜风的吹拂下,缓缓飘上天空最高点,冰冷的囚室地面上罩着一层银光。大狱里安静无声,除了偶尔响的一声病痛的□□。吱呀一声,尽头处的大狱入传来一声门响。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脚步声打破了大狱里的安静,惊醒的犯人如洞穴里的老鼠,躲在阴影里窥探着从囚室之中走过的男子。
男子身穿官服,神情凛然,一身久居上位的气质。
他走到尽头的一间牢房,脚步缓缓停了下来。
“平……”
傅汝秩惊诧地看着靠着冰冷石壁,慢慢睁开双眼的年,目光落在他缺失的半边脸颊上。
李鹊慢慢身,在囚室破碎的月光里,面对傅汝秩跪了下去。
他的额头,叩上地面,缓缓道:
“不孝子容不平,参见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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