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父亲,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断断续续道,“父亲给了我一方私印,是大昌钱庄的,见印取钱,是给我们兄妹三人的。”
胡安黎如老僧站定,没有神色。
杜长史别开脸,这要是给兄妹三人的,不给长子反给次子?胡安然到底是傻还是聪明过头啊?
果然,卓御史不放过丝毫漏洞,“私印在哪里?”
胡安然抖抖嗖嗖的拔下头上玉簪,衙役接了捧至堂上。
卓御史先行接过检查,见是个莲花头的青玉簪子。半开半放的莲
瓣包拢着莲蓬状的花蕊,玉自然是好玉,聊聊数刀便将莲花雕得栩栩如生,但端看这簪子委实看不出奇特之处。
既是印鉴,卓御史抽出一张纸,就着堂上的红印泥,指着这莲花簪轻轻一印。
纸间立刻印出一个莲花纹包裹的古朴的胡字。
卓御史将印给穆安之黎尚书谢少清看过,黎尚书道,“殿下,先把银子取回来吧。”
穆安之道,“随便去个人到大昌钱庄说一声,让他们把银子送到
刑部衙门来,敢错一两,本殿下亲自去问他们。”
银子的事情有人去传话。
卓御史转而将问话转向胡安黎,“胡大公子,刚刚二公子说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吗?”
“草民一字不知。”
胡安然连忙道,“我这些天一直忧心父亲,还没来得及跟大哥说。”
“那你大哥可真得谢谢你,谢你没让他成了共犯。”卓御史嘲讽道。
胡源被堵嘴说不出话,卓御史继续问,“胡安然,你有意隐匿大笔银钱,你可认罪?”
胡源急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不断对儿子摇头。
“啊——”卓御史好像刚刚想起什么,对胡安然道,“对了,你可以否认,无非就是这事全部落在你爹身上。他这样的绝世好爹可不多见,肯定愿意把黑锅全都背了。”
胡源拼命的摇头,胡安然眼中满是泪水,他张张嘴,哽咽道,“我知道。这事不怪我爹,都怪我,是我太害怕了。家里出了事,爹怕我以后生活没着落。”
胡源喉咙内猛然爆出一声怒吼,那布巾塞得太满,一下子卡住喉咙。胡源咳了一声,确实没有咳出布巾,反而因急剧的呼吸将布巾吸到喉咙里,一时噎得两眼翻白,整个人向后倒去。
胡安黎一步跨过去,一掌击胡源背后,胡源剧烈的咳嗽,胡安黎劈手取出布巾。
胡源一口血沫呛出。
黎尚书斥责衙役,“怎么这样不小心。”
衙役连忙请罪。
卓御史道,“这是下官吩咐的,倒不赖他们。是世子大人爱子心切,我都有些感动了。”
“自来刑不上大夫,还是要小心物议。”黎尚书继而道,“近日审问,卓大人当居首功。”
卓御史微微欠身,“大人过誉,都是下官份内之责。”
黎尚书卓御史客套一通,胡安然挣扎着爬到父亲那里,颤抖的伸出手为父亲擦去嘴角的血迹。
胡源嘶哑着嗓子,高声道,“都我一人所为!都我一人所为!与安然无关!”
“父亲父亲——”胡安然伏在父亲膝上,嚎啕痛哭。
卓御史亲笔写的认罪文书,拿过去时却是被胡源一把扯来撕的粉碎。
卓御史面若玄冰吩咐华长史,“华大人,再写一份!”
第二份文书奉上,胡源扑过去又要再撕,却是被衙役紧紧拉住。
他怒吼咒骂不断,仿佛一头发疯的野兽。
卓御史冷冷地注
视着胡源,只待胡源声嘶力竭,声音嘶哑,吼叫无力。
卓御史一把掐住胡源的下巴,问他,“恨我吗?是不是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心疼吧?看到自己的骨肉被刑杖打成烂泥,心如刀割吧?”
“当年,你们不就是如此炮制严家父子的吗?”
“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