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恒良忍不住问道。
嘉锦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和嬷嬷,垂下眼眸,却还是冷静叙述道:“我和永安侯达成了一个约定。他做他的永安侯,我做我的永安侯侯夫人。”
“公主!”柿嬷嬷一听,当即出了声。公主此举,太过莽撞。哪有女儿家在新婚之夜和自己的夫君这样说的?
嘉锦知道柿嬷嬷想的,摇了摇头,“嬷嬷,永安侯年纪轻轻便手握重兵,心思之深沉。与其让他看透一切,不如我先划出界限,还能维持我公主的尊严。”
只是这样可就苦了公主了!柿嬷嬷看尽人情冷暖的眸子里,仿佛是预知一般。公主太过单纯,也不知软着性子。
嘉锦勉强给柿嬷嬷和恒良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低下了头,眼里落寞复杂,她不这样又能怎样?刚刚的温景苏,瞧着哪里是一个近女色的样子。嘉锦自认自己的容貌不输任何人,但又有什么用?
“公主,此事绝不能让旁人知道。不然,那就是连天家都蒙羞。”到底是柿嬷嬷老道,此时不是再纠结这个的时候了。只见柿嬷嬷从头上拔下钗子,用力往自己手指上一刺。
嘉锦问,“嬷嬷?”
只见柿嬷嬷走至床边,从里抽出一个白巾帕子,将手指上的血染了上去。
明白了柿嬷嬷的意图,嘉锦不禁臊红了脸。就连恒良都是未经人事的女子,一样不敢再去看那帕子。
天明
彩浣端着药进了安姨娘的屋子,一进门,那香炉里安宁的香还未燃尽,床上的安姨娘睡的倒是安稳。
“安姨娘,起来喝药了。”
一大清早就熬好的药,彩浣轻轻唤了唤安姨娘。安姨娘这人,睡的是深,睡的也是浅。彩浣熟知安姨娘性子,果然经她一唤,床上病弱的人有了动静。
丝白的亵衣,圆润的肩头是倾泻而下的黑色冰凉的发。安澜半支撑着身子,手里的药恰好是温热。
“安姨娘,等会儿是要去给主母敬茶的。那时候老夫人也在,你就是再不愿意,也是要穿那些老夫人吩咐人给你裁的衣服的。”彩浣接过安姨娘递过来的药碗,搁在了一沉木托盘上。
“嗯。”
安澜轻轻嗯了一声,这药味甚是苦涩。
“我要沐浴。”
安澜道了一句。
“好,那两婆子已经早早把水烧好了。”
知道安姨娘喜欢洗澡,这大病里还要洗澡。彩浣拿着空了的药碗以及托盘出了去,唤那两个婆子进来倒热水。
沐了浴,浑身便感觉清爽了起来。尤其脸上那脂粉味,已经被安澜全部洗净。
新换了亵衣的安澜坐在梳妆台前,墨发如瀑,看着铜镜前苍白的不正常的人,只有丝丝病态红晕点色。
彩浣进了来,闻着屋子,感觉又恢复成了以前的味道。少了什么?彩浣皱了皱眉,细细想着,待看到安姨娘时,想起了,是那一脸的妆。
寻常女人家最不能少的就是脂粉了,安姨娘这就是个个例。
“安姨娘,这件可好?”
彩浣拿了一件给安姨娘看,安澜摇了摇头。彩浣看了看衣裳,又看了看安姨娘,安姨娘这是花里还要挑素的。就干脆寻了暖色调里最素的一件,是一件浅青色晕春的衣裳。安姨娘终于点了头。
浅青色晕春的衣裳,穿在安姨娘身上,愈发显得似眼含春水,不盈一握。病弱的气息,极容易让人怜惜。
彩浣一瞧,心里不禁嘀咕,这老夫人嫌安姨娘天天奔丧,就给了暖色调衣裳。如今瞧着安姨娘这样子,公主说不定以后天天只给安姨娘穿奔丧私的。
太好看了嘛
帮安姨娘挽了发,在瞧见安姨娘那苍白的小脸时,彩浣问:“安姨娘,你昨天上妆可漂亮了。今天要不要也上妆?毕竟是公主第一次给老夫人敬茶的日子。”
“不,如此这般便好。”
安澜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