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竹站在一角用心记下,没想到朝廷的“忆苦思甜”配合戏曲之后这么好用。
……
另一个农庄中,一群人围坐着,一个人站在中央,声泪俱下地说着自己的过去:“……从出生之后就没有吃过一口饱饭……最穷的时候三天只吃了一碗野菜粥,第二天还要在地里干活,直接晕了过去……”
一群人擦泪,只觉这农庄的生活与过去相比真是幸福啊。
有人大声道:“以后我们会越过越好的。”
无数人鼓掌。
……
各地官员的公文中都表明“忆苦思甜”与“样板戏”结合,收拢人心的效果棒呆了,原本对农庄没收田地,没日没夜干活的牢骚和怨恨越来越少,可喜地出现了有人自发地宣扬集体农庄的美好,不用缴纳佃租,不用担心灾害,吃得好,谁离开集体农庄谁就是傻瓜等等。
胡问静松了一大口气:“好像稳住了。”样板戏加忆苦思甜的威力就是这么牛逼。
贾南风佩服地看着胡问静:“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简简单单的忆苦思甜将过去的佃农生活彻底踩在了脚底,谁都不觉得回到佃农生活会有多幸福,而样板戏更是将心中隐藏的悲痛直接化成了实质。
胡问静鼻孔向天:“朕就是这么无耻。”量其他人也不知道胡某嘴中的“无耻”是指胡某抄袭样板戏和忆苦思甜等等手段,只会以为她笼络人心的手段“无耻”。
贾南风果然啐了一口,道:“休要得意!”
胡问静继续看天,其实心里只觉运气好到了极点。
作为从小生在杭州,长在杭州,上学在杭州,工作在杭州,除了旅游没有出过杭州一步的21世纪青年,胡问静神奇的不知道杭州市长是谁,就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落后态度造成了她对政治经济学敷衍了事,在大楚朝贯彻公平的时候竟然生搬硬套,出现了手段与情况不匹配的狗屎情况。
“追求公平”出现在华夏的土地之上,并且被无数先贤选中并为之付出生命,并不是突如其来的,华夏大地在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剧痛,又尝试了无数西方传来的理念,从1840年一直折腾到1921年,经历了无数失败,缴纳了无数学费,这才发觉适合华夏的思想只有追求公平,人类的最高理念必然是追求公平。这长长的81年的时间不仅仅是前辈贤达试错的过程,更是华夏的无数百姓从自身的角度亲历一次次的变革,体会哪一种思想、体制、主义更优秀的过程。华夏大地上能够“从容”地开展各项土地制度的变革都是有大量的数据支持和民意支持的,甚至可以说是在对儒教“道德治世”的观念彻底崩塌后,在无数种对土地私有化的改良失败后的最后选择,所有人都知道其余道路走不通,只有追求公平可以救华夏。
但是在这个晋朝的平行世界之中,百姓对国家、民族、资本、生产资料等等的见识、思想、体验距离1949年的百姓一大截,压根不认为田地共有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心中理想的社会就是“男耕女织,阡陌相通,鸡犬相闻,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三五乡贤主持村中诸事”,几乎本能地反对跨越时代的集体农庄。
如同1912年有人震惊“天下怎么可以没有皇帝”,这个时代的百姓的心中其实是“天下怎么可以没有门阀老爷地主老爷”。
这个思想是如此的普遍和“天经地义”,全天下也就胡问静一个人不这么想,胡问静如何去给众人洗脑?
胡问静老实承认超前一步果然是疯子,集体农庄制度毫无征兆的冒出来,缺乏各种对旧有制度和实现的颠覆,在这个时代显得太过激进了,而她为了最快速度的完成对荆州的掌控,处理民怨的过程更是激进中的激进,明知道是一辆破车依然全力踩油门,一点不考虑车子会散架。
胡问静确定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到了某个阶段的终点,在开往下个阶段之前必须停下来修理这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