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份,是本次科考的状元郎——丞相府三公子。
姚宣辞没回皇城,陪着温琼在别庄里转了几圈,在小湖庭的亭子里停留片刻,感觉起了风就回院里给她剥栗子。
前些日子已经立冬,到了十月底,没了太阳就格外凉寒。
温琼坐了一会儿开始手脚冰凉,宋嬷嬷让她抱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又拿来一个厚实的毯子给她盖着腿,这才离去。
姚宣辞将方才阿瑶端来的汤碗推到她面前,“尝尝这板栗炖鸡,闻着很香。”
温琼接过小瓷勺,疑惑,“你今日不回皇城了?”
男人眸光一顿,“阿琼嫌我在你身边碍眼了?”
“……我并无此意。”
“是东宫的一部分罪证已经呈给了陛下,陛下命人前去核实,我在等着皇宫的消息,也在等邢昀京那边的消息,现在侯府开始筹办生辰宴,比起回皇城,还不如留在这儿带你四处走走。”
那双深邃的眸眼笑望着她,俊美的眉眼间门满是柔情,“冬日了,到时地龙烧起来,你连屋子都不出。”
温琼被他这话一提醒,犹豫了片刻,“腊月除夕,我就……不回去了罢。”
皇城偏北,年年腊月都会降下一场雪,她不想回到飘雪的清瑜院里度过除夕,被迫回忆起临死前的一点一滴。
她本是打算过年前去一趟温府,便回别庄。
可温琼说完便有些后悔了。
他们还未彻底和离,怎有儿媳不回府里过新年的道理,更别说还要除夕守旧岁,初一拜长辈之事,她身为世子夫人自是不能缺席。
世家族规繁杂又沉重,她抄家规就能抄上小半个时辰,若她固执的不肯回去,老太君本着侯府规矩也会派人接她回府。
姚宣辞仅是停顿了一瞬,便利落道,“那就不回了。”
他明白她心里在忌讳什么。
温琼一惊,“当真?”
“当真。”剥了一下盘的糖炒栗子被姚宣辞推到小榻几的中间门,“可要我陪你回温府过年?”
温琼心头涌上一阵惊喜,那双漂亮的琥珀眸子亮晶晶的望着他,可又很快冷却下来,十分清醒。
“你不必迁就我,我一时头热之言,当不得真。”
再等两个除夕过去,就能如愿以偿不用再回那座冷冰冰的侯府,姚宣辞纵容着她,她心里反倒沉甸甸的,像是欠了他人情一样不舒服。
姚宣辞目睹她满眼欢喜转瞬变成冷静,捏在手里的板栗轻啪一声被捏瘪。
心底,这一世的姚宣辞冷笑,“看,你的讨好阿琼压根不领情,她只想拿着那张和离书远走高飞,你也听白鸦讲了,到时孩子姓名都是温伯清给取,跟你我毫无关系,一步错,步步错,还不如将阿琼带回侯府。”
“时间门久了,她看到未来的走向与上一世彻底不同后,自会明白两世纠葛,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夫妻。”
“如今的你太自负了。”姚宣辞不动声色将这枚栗子放回去,重新拿了个完好无损的,垂眸慢条斯理的剥开。
“大仇得报是大仇得报,若夫君还是那个夫君,阿琼一样会失望。”
上一世的姚宣辞听出他口中对自己的讥讽,毫不客气的轻嘲道,“你是说你比我好?我可真没看出来,你若有胆量,怎不敢向阿琼说清楚你究竟是谁?”
正当两人暗中较着劲,便听得外头管事扬声道,“世子,青岩别庄的公子来登门道谢,已经在前面正堂里坐着了。”
温琼已经把鸡汤喝了大半,闻言看一眼姚宣辞,示意,“你去罢。”
她趁这功夫去小憩一会儿,省得他看她没事干,又要带她出去活动筋骨。
温琼摸了摸不容忽视的肚子,正打算一口气喝完碗里的汤,见男人一动没动,便推了推他的手,“发什么呆呢?”
姚宣辞回了神,随手放下剥了一半的栗子,“一起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