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出一大痕,差点划到桌上,男人唇边的笑意突然僵住。
路行远怔然抬起头,茶色眼瞳震动之间,沈知岁已然心领神会,她莞尔:“或者,你给我推荐几本书也可以。”
路行远仓惶点了下头。
沈知岁看见他在纸上飞快写了个“好”字,急匆匆推着轮椅逃开了。
落荒而逃。
下一刻有房门仓促关上的声音响起。
格莉娅很好奇回望过去,问了沈知岁一声路行远为什么不说话。
这回沈知岁倒是没了方才的结巴,很流利地回答了女孩的问题。
她蹲身和女孩平视:“他喉咙痛,说不了话。”
格莉娅哦了下恍然,又从兜里翻出几颗喉糖,小孩声音怯怯:“这是妈妈给我的,给哥哥吃,吃了就不痛了。”
沈知岁摸着格莉娅发顶回了句谢谢。
格莉娅离开的时候好像很高兴,路行远在房间还能看见女孩蹦跳离开的背影,以及留下的雀跃笑声。
他睁着眼望了许久。
玻璃窗前映着他孱弱面孔,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交接,额间的小卷毛泛着微微的暖光。
路行远对着窗子,半晌,微张了张口。
房间依旧一片寂静,透过玻璃窗只能看见自己双唇一张一合。
喉结滚动之间,有细微声音出现。
是从喉间发出的干涩、枯朽,让人一想就想到冬日枯木绝望的气音。
路行远睫毛轻动,双唇阖动之下,最后还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只余玻璃窗前一双空洞无波的眼神。
窗外鸟鸣四起,春风拂过湖面,花香满地。
安静而祥和。
阳光落在他眼中,湿了眼角。
……
将格莉娅送走之后,沈知岁就收到了沈知安的短信。
沈知岁已经重新换了手机号码。
沈知安明显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除了例行的关心之外,还夹杂着对大伯母一家的抱怨。
沈知岁出了这样的事,大伯母一家可没少冷嘲热讽。
“不过都被我骂回去了。”
沈知安说着,又问沈知岁能不能适应英国的生活:“还好你口语好,不用担心交流的问题。”
看到这里,沈知岁蓦地想起什么,她抬起头,视线又重新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时,轻轻眨了下眼。
-
秦家闹的动静不小,邓屿听见消息时,匆忙往秦珩别墅赶去。
还没进屋就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怒吼。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脱线了?!!!”
声音不小,邓屿刚抬起的脚突然顿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极为尴尬。
还是管家眼尖看见他,忙出来迎了人进屋:“邓先生,您来了。”
邓屿微阖了下巴,目光往里头瞟:“这干嘛呢,这么大火气。”
管家干笑了一声,含糊回了一句先生最近可能心情不太好。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那般算计,想来心里也不会那么好受,何况沈知岁还莫名其妙离开了。
邓屿颔首表示理解。
直到他推开秦珩卧室的大门,看见秦珩正对着桌上一团乱糟糟的针线皱眉。
邓屿差点惊掉下巴,猛地摔上门又打开:“没走错啊。”
他嘀咕着开了门进去,一抬眸就看见秦珩面色不善盯着自己,他咂吧咂吧嘴。
“怎么,不欢迎我啊,我告诉你,现在可只有我对你不离不弃……”
走近看清秦珩手心抓着的平安符时,邓屿眼角一个抽搐,目光呆滞地往上移。
“这不是……小云雀给你的那个吗?”
也亏得当时秦珩给他炫耀来着,邓屿才能一眼认出。
秦珩点头表示回应。
邓屿又扬眉:“刚才发那么大火,是因为这个?”
秦珩这回终于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