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辞难以置信地看着妻子,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简直——”
这是什么话?她怎么想得出来?
“胡闹!”他斥责道,“简直是荒唐!”
表妹已经嫁人, 如今儿女双全, 过得幸福美满。他却画她的画像, 私自收藏,是想逼死她吗?
“你也不许收藏!”他沉下眉眼, 看着妻子喝道:“那幅画,处理了!”
传了出去, 像什么话!
韶音撅噘嘴:“白哄你了。”
她好心好意来哄他, 他却让她毁掉画, 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落在赵渊辞眼中, 不由得心头软了一下。
她是来哄他的,而她本不必如此,因此他很领情。只不过,她哄人的法子,委实叫人难以消受。
他缓了缓口吻,说道:“我已不计较你心里……如何。但,绝对不可放在明面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到此处,他神情再度严厉起来,含着不容辩驳的坚决:“还有, 早早把他忘了!”
韶音撅着嘴, 垂着眼睛不吭声。
显然,并不同意他的话。
赵渊辞看着她这样子,不禁抬起手, 揉了揉眉心,有些发愁。
过了一会儿,他缓下声音道:“你年纪还小,不要执迷,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她才十六岁,比表妹都小许多。
韶音抬起眼睛,微微歪着脑袋,打量他一会儿,忽而说道:“不要执迷?日子还很长?你要我收心,喜欢你啊?”
她问得如此干脆利落,让赵渊辞一时语塞起来:“你,我,这……”
他迎着她黑白分明,清凌凌的眸子,没来由的有些羞恼起来!
他何时那样说了?
他只是好意劝她,不要自苦,那样的日子没有尽头,无论如何不能沉浸下去,否则一年年难捱得紧。
但是,他不免又想道,她刚刚问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她已是嫁给他,成了他的妻,倘若不再执迷于那画中的男子,不就只有喜欢他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再看娇俏俏地站在身前的人影,她轻轻眨动眼睛,正好奇地等着他的答案。喉头动了动,赵渊辞微微握了握拳,继而似笑非笑地道:“难道不应该吗?”
作为他的妻子,她难道不该喜欢他吗?
赵渊辞不由想道,若是如此,倒也是好。她将一颗心种在他身上,时日久了,说不得他也会从那苦海里解脱出来。
日后,他们夫妻琴瑟和鸣,都从歧路中走出来,未尝不是件好事!
然而,韶音却轻哼一声,扬起头道:“不!你不喜欢我,你心里有别人,我才不喜欢你!”
赵渊辞看着她圆润小巧的下颌,只觉她一派稚气,眼底不禁涌上几丝笑意,清了清嗓子道:“那,倘若我喜欢你呢?”
“也不!”韶音果断摇头,想都不想就道:“你没有他好!”
赵渊辞顿时黑了脸,霎时间失去了逗她的兴致。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仿若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令他什么兴致都败光了。一张俊脸难看无比,冷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又何尝比得过她!”
他比不上那人?她又何尝比得上表妹!
“比不上就比不上。”韶音浑不在意地道,脸上一点介意都没有,脚尖一转,蝴蝶似的翩飞而去,转瞬间飘出门外,离开了他的视野。
留赵渊辞一个人坐在炕边,胸闷不已,只觉得输人一筹——她不介意比别人差,他却介意。
他竟不如一介女子心胸洒脱!
次日,便是韶音回门的日子。
赵渊辞陪她一起。
祝家是京城望族,祖上出过许多大官,祝雪音这一支的祖父亦曾官拜尚书。赵渊辞能够娶到她,只能说他本人颇是出色,祝家对他的未来颇是看好。
这日并无多少事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