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不明所以, 瞧着大伯娘脸上的笑, 从村口到家的这一路上, 后背都有些发麻, 实在是太渗人了,就像是上辈子从电视上看到的精神病人一样。
他原本就对这位大伯娘没什么好印象, 典型的泼妇一个, 撒起泼来的时候,又是哭嚎, 又是坐在地上拍大腿, 连自杀这样的事情都闹出来过一次,当然那都是用来糊弄人的,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并非是真心想要自杀。
在这个家里头,大伯娘的段位还是低了些,如果不是半年前堂兄突然转了性子,依着大伯娘的本事,再来个十年二十年也分不了家。
如今笑得这么瘆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偿所愿之后,太过开心了,以至于连精神都出了问题。
毕竟一个人压抑的久了, 突然恢复自由, 很有可能会乐极生悲。
一直到下马车的时候, 林溪脑子里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有大伯在, 老爷子的话对大房总归是有作用的。
半年不见,不管是老爷子和钱氏倒是是没什么变化,二房的两个女人却是比之前憔悴的多了,不过这也不奇怪,入了冬以后,地里虽然没多少农活,但是要照看一个孩子,还是要费不少功夫的。
尤其钱氏和何氏这两个人,一个身体不好,一个自幼娇生惯养着长大,嫁人之后的这几年也没干过什么活,猛不丁的大房分出去了,家里家外的活没人分担,又多了一个小婴儿要照看,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林大力敏锐的感知到两房的差别,大房比他想象中过的要好,二房的父子俩则是比他想象中的要狼狈,一路风尘仆仆赶到家里来,样子看上去狼狈些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人的精气神,精气神不足,才是最让人忧心的。
“都回屋好好收拾收拾,晚上还得去祭祖呢。”林大力嘱咐道,没多说什么,两房现在的情况让他心里紧了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事实上,在不得不分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这个感觉了,只是他当时对小孙子寄予厚望,同时也是信心十足,认为乡试一定能够中举,所以当时根本没当回事儿。
两房哪能这么就离开,各自掏出各自的礼物来,大房这边儿带了猪肉、点心和鱼,二房父子俩大老远的过来,并没有带食物,而是来了一块布料,刚好够给老爷子做一身衣服的。
至于老太太,一来是没有那个闲钱,二来也是没多少必要,一个在家里头几乎隐形的人,连话语权都没有,也不得老爷子看中。
所以在经济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林溪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
拿了礼物,林大力面色好看了些,甭管是大房过得更好,还是二房更有出息,总归都是他的子孙,两个儿子也都听话。
大房这边儿已经是空荡荡的了,连被褥都得大老远的从县城带过来,桌椅板凳压根儿就不齐全,可以说房间里有的也就是这几张床了,压根儿就不是能够常呆的地方。
因为打定主意就只在这边住一晚上,林泽他们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除了拿给上房的礼物之外,行李里头也就只剩下这几床被褥了。
“正好林溪也回来了,你不是要参加二月份的县试吗,书上有什么不懂的东西,这两天也问问你堂弟,他年纪那么小就中了秀才,学问扎实,不比那学堂里的先生差。”
哪怕侄子乡试两次落榜,林石也仍旧对其颇为推崇,侄子比自家儿子聪明那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从俩孩子刚去学堂读书的那几年就能看得出来,儿子的名字可是一直都排在儿子之上。
林泽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是真没那个必要去跟别人请教,别说是小小的县试了,就算是殿试,在翰林院待了十几年的人,也足够可以应付。
哪怕朝代不一样了,科举的内容和格式也有所改变,但是换汤不换药,所读的圣贤书差不多是一样的,对文字的运用也都是一通百通